“什么婚约?”
白邬惊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什么婚约?”
白邬左右转了一下眼珠子,“没什么,我记错了。”
“当真是记错了?”
“你知道我这个人从小记性就不太好,”白邬想着既然老王爷没告诉他,那大约是有意隐瞒,便索性装了个糊涂,“记错了什么也是常有的事。”
“我不知道,”白兮影缓缓道,“你也说了,我从小就在道观长大,谁知道你记性不好。”
“这......”白邬还犹豫着扯什么谎,突然觉得脖颈一凉,展开的白玉折扇闪尖竟然抽出一截薄刃,白得发亮。
“快说,什么婚约?”
白邬惊得往后一缩,“你你你......你先把这玩意拿开!”
“你说了我就拿开。”
“你先拿开我再说。”白邬并不相信白濯敢真的动手。
谁知白濯当真又将折扇凑近了几分,“你说还是不说——”
刀刃离白邬的脖子只有半寸不到,即便白濯不敢伤他,他也还是怕一个不留神便见了血,便坦白道:“你和檀右相家的大小姐从小便有婚约,是圣上的旨意。右相爱女,说是待檀家大小姐年满十八时再成婚。”
“檀家大小姐今年芳龄?”
“十八。”
白濯这才将折扇收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食案。
白邬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补充道:“其实这位檀家大小姐啊,我有幸见过一面,长得不能说倾国倾城,但毕竟还是花容月貌,就是被右相娇惯得性子不太温和。”
“......”白濯看着窗外,并不说话。
“你今年也二十有二了,该成亲了,檀家大小姐与你也算得上门当户对,这是一门好亲事。”
白濯继续沉默着,微琐着眉头,起身打算离开。
“欸,等等——”白邬趁着白濯还没走出雅间,一把拽住他的袖袍,“你要是想逃婚我也管不了,先把帐给结了。”
白濯冷着脸扔了个钱袋砸在白邬的胸口,将袍角扯出,“我先回王府。”
白邬掂了掂钱袋,也不再管其他。
白濯快马回到宁王府,管家闻声出来牵了马,“大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王爷呢?”
管家脸上堆着笑,“王爷在书房呢。”
白濯整理了下衣襟外袍,便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光线有些昏暗,案前跽坐着一人。那人年过半百,身材适中,穿着一身黛蓝色的半旧袍子,精气神颇佳,从五官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俊秀之容。
宁王手执着一卷泛旧的竹简,边看边在纸上写下些什么。
白濯恭敬地上前一揖,“爹,孩儿回来了。”
宁王将手中的书卷狼毫放下,慈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面前的这个俊俏的年轻人并不是宁王的亲生儿子,而是三年前宁王在边境救下的一个陌生人。
那时边境混乱,家破人亡的很多。那人只有两个护卫,以前也是个大家的公子,只是被山匪所袭才逃亡至此,狼狈得很。
宁王那时刚得知了长子白濯的死讯,见着年轻人与亡子年龄相仿,便收了他做义子,对外便称是宁王府的大公子。而真正的白濯出生后不久便待在郊外的一处道观,除了道观中人,并没有几人见过他的模样。
再加上那人也时常戴着半面面具,看不清全貌。
于是,他就成了现在的白濯。
这个人才貌双全,又懂得知礼善道,甚得宁王喜欢,待其胜如己出。却引得次子白邬妒恨,兄弟二人不和。
白濯拜倒,“孩儿此去两载未归,实属不孝,请爹责罚。”
宁王上前将其扶起,“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