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株亭亭玉立、金黄饱满,辐射对称,花瓣四枚,呈十字形排列。一看就知道这一大捧花束里面的每一株、每一簇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采花之人可见其用心。
“就这些?”我挑起眉,扬起了眼皮。
“肯定不止嘛。”林渡一只手伸向牛仔裤屁股后面的口袋,掏出了一个蓝色戒指盒。
打开来是一枚闪耀璀璨的六爪镶嵌钻戒,款式简单,石头却在光线的折射下散发出夺目五彩之光。
“知道你喜欢简单的,所以特地选了这一枚。怎么样?喜不喜欢?”林渡眼巴巴的望着我,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
“太小了。”我故作嫌弃。
“啊?那你现在让我起来,我立马带你去买个更大的——”林渡作势从戒指盒里拿出戒指就想往我手指上套,跪在地面上的单膝转眼就有想要站起之势。
我别开,“跪好,谁让你起来的?”
“噢——”林渡嘟囔着嘴,刚刚举起想要帮我套上戒指的手尴尬的在空气中僵了一会儿,无奈的放下,重新跪好。
“你就从了我吧?”林渡开始撒娇耍赖。
我瞪他一眼。
他立马禁声。
转眼又忍不住了,“还要跪多久啊——”
“你不是说可以跪着爬到y市来找我吗?”
“是说了”林渡一副可怜虫的模样惨兮兮的看我,“你不是昨天刚从y市飞过来嘛,要不今天我就别爬去y市了,爬去江塘吧,你明早还不要买房嘛——”
“行不行啊?”林渡摇晃着我腿,“要爬的话得赶紧了,现在都五点多钟了,趁早出发吧,不然爬到明早都到不了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林渡还是像高中时候那样“无赖”,一点儿也没改。
“跪好。”
“噢——”林渡正了正身子。
“你觉得你应不应该跪?”
“——应该。”
“为什么应该?”
“——都说了应该了——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你都快十年没理我了,我已经受到很大惩罚了——”
“那行,既然你认为已经受够了,那你就别跪了,你想起来就起来吧——”我生气的想要站起身,被林渡一把拖住。
“别,别,我跪,继续跪,跪到你满意为止。”
——
当年那次林渡在老乡会上的聚餐醉酒引发的与牛艳丽后来的不清不楚一直横亘在我的心里多年。后来其实也早已经过去了。但是人的习惯很可怕,就像我习惯了主动去找蒲一程,而蒲一程一直习惯于女生去主动找他。同时也像我习惯了这么多年来一直被林渡主动追着跑,不论我怎么虐他,他都必须俯首称臣、永远忠诚的站在我身边一样。他不主动低头、不主动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我就不理他。
“为什么前两次同学会你没叫我来?这次求着我来了?”我还是略微带着当年之气,仿佛这口气没出完,就饶不了林渡那般。
“这不是算着怕你太老了嘛”林渡委屈的瞟我一眼,小声的嘀咕。
“你——”我顿时鼓起两腮。
“别,别,我的教主大人,别又生气了。”林渡吓得手舞足蹈。
——
“教主,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林渡小心翼翼的竖起一根食指。
“说。”
“可不可以换一个腿跪?——其实我刚才做‘采花大盗’的时候在田里绊了一跤,膝盖破了。”林渡不自觉的用没有捧花的另一只手的四指微弱的摩挲了一下他着地的那只膝盖。
我的心尖微微一颤。
心疼的瞪了他一眼,“起来吧。”
“可以起来啦?真的?谢教主——”林渡明亮的眼眸闪了闪,刚有起身之意,转念又耍赖道,“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