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放心了。老头原本笑呵呵的笑脸,渐渐的敛去笑意,脸颊上的皮都耷拉了下来“你是苟圪那老王八蛋的小崽子?”
“你……你这老匹夫怎敢骂人?”苟老爷子也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加上气性也大。他是没有多少权势,但自己家的孙子已经出头了。中大夫的身份,放在帝丘之外,那是一等一的高官。他有这份底气在手,他怕谁?
“骂人,我还要打人呢?”
说着老丈举起手中的鸠仗朝着苟老太爷迈开王八步,就要来一个泰山压顶。苟老太爷行商多年,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有膀子力气的好把式,举起手中的拐杖架住了对方的偷袭。怒气冲冲地大喊“老贼,别倚老卖老。老夫过两年也能挣出来一把鸠仗,不算欺负你。”
“就凭你,我呸。芶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头气势汹汹的骂道,根本就不在乎苟老太爷身后的子孙奴仆一大群人。
这是平邑,是他的主场,他手握国君赏赐的鸠仗,他怕谁?
说起鸠仗,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持有者是年过七十以上的老人。由国君、大司徒府统一配发的权杖,是一种专门授予乡间七十岁以上老者的特殊拐杖,有一定的特权。比如说官员见了要行礼,不用对国君行礼,吃饭的时候可以选最好的食物等等。当然,也不能太当回事。也就是乡间老者稀少,才有了如此的惯例。从西周时期就已经成为定制,一直延续到如今。
对方虽然没有官职,还是个民的身份,可是鸠仗在手,他也不敢太过分。
而他的子孙,平邑看热闹的青壮都没敢动手。两个老头,加起来一百四十多岁了,都经不起折腾,只不过他们愿意闹腾,周围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苟老爷子毕竟年轻两岁,还练过,主要是有钱,吃得好,力气上还是有些优势的。可是他也不敢将优势换成战斗力,打坏了人,他们一行人都要被拦在平邑。打伤了持有鸠仗的老人,这比当年苟变下乡多吃了两个鸡蛋的罪过可要严重多了,芶家就要被一锅端了。
“老匹夫,冤有头在有主,你到底和家父有何仇,不妨说出来……”
“姓苟的没一个好东西,说的话都不能信。”
……
一个时辰之后,苟老爷子连带着一大群家人,外带涉事的本地老丈都被带进了城内的城守府。说是府,其实就是个院子,还是个一进的小院子。
进入官衙,两人还是大眼瞪小眼的不对付。
苟老太爷这时候已经后悔了,他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好好的听自家老爹的话,不要回老家祭祖,一点毛病都没有。更不可能惹出这桩尘封了六七十年的案子。城守不过是个旅帅,还是兼职的,附近大河营地的军营将官。
眼神一直落在苟变的身上,躬身询问道“可是苟司马当下?”
苟变臊地没法见人,硬着头皮躬身道“正是在下,不知兄台?”
“哈哈,某是个粗人,之前在帝丘大营当值,姓马。不过我们没有见过几次,亦无交谈。司马不知在下也是正常。不久之后,某就被调到了大河边上。苟司马这是高升了?”马城守笑着问。
苟变惶恐不安地想要扭头离开,真是见鬼了,来平邑这等小城邑都能遇到熟人。要是家里的这件案子被坐实了,他估计在同僚之间会成为一个笑料。可实际上,他已经料定,家里的案子多半是铁案,就苟老爷子的性格,真要是无中生有,那气势恐怕能把城主府给霸了下来。
苟变的身份之前一直是国相子思的后辈,他的这个身份几乎在官场只要是有心人,基本上都能认出他来。反而苟变自己却无法认识这么多人。
见城主和苟变攀谈了起来,乡间的老丈顿时不乐意了,嚷嚷道“你们难道要官官相护不成?”
“不敢!”兼职城主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