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公主动当起了和事老,表面上看,他是在劝说二人,实则是在向其他贼首心理施压。
这里是滑石寨,张雷公的地盘,在座的贼首多多少少要给几分薄面。
两人怒哼一声,各自坐回位置。
堂内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想来大伙儿心中,应该已有答案。不愿降的,现在就可以走了。张首领也已经保证过了,不降者也依然可以安然无恙回到自己的地盘,我司马孚也尊重张首领重情重义的行为,不与不降者计较。”司马孚环顾诸贼一圈,语气很自然的述说起来。
堂内的贼首们仍旧处于沉吟之中,谁也没有先动,生怕一起身,迎接的就是万丈深渊。
刘石知道使唤不了这些人物,只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坐在左侧第一位的老人身上“左髭公,您倒是说句话啊!”
左髭丈八倚靠在桌面上,罕见的没有捻动那根极长的髭须,阖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倒是有作战的想法,可如今堂内局势,怕是大半人数都会选择投降归顺,他们心中对曹操已经产生了畏,即便强行撮在一起,也起不到克敌制胜的效果。
左髭丈八认真想了想,叹息说来“刘石首领啊,形势比人强,咱们之所以落草为寇,不就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吗?现在好了,朝廷既来招降,又许以田地、财帛。曹太傅也不是残暴之人,在青州颇受赞誉。老朽听说,白波贼出身的徐晃已经做到了夔牛军主将的位置,还有许多贼寇出身的人物,都因战绩卓著,在曹太傅麾下历任要职。照此想来,曹太傅应该不会与我等计较。”
既然无法挽回大局,左髭丈八干脆来个顺水推舟,此事以后被曹操知晓,他也会记得自己这份情,多加照拂。
人老成精,说的就是左髭丈八这类的人物。
堂内诸人点头称是,这一番话,无疑是给他们吃了颗强力定心丸,促使他们下定最后决心。
左髭丈八给了诸人希望,却使得刘石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灭,他目光冷冷的扫视着这些沾沾自喜的贼首,心里骂了声一群贪生怕死的怂包软蛋!
至此,他也懒得多做逗留,起身朝张雷公及诸贼抱了个拳,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大步离去。
随后,陆陆续续又走了几名贼首,反倒是起初叫嚣得最为厉害的于氐根,厚着脸皮选择了留下。
过了小会儿,再没人起身出堂。
留下的诸人彼此会意,但同时心中也很是担忧。
“雷公兄、司马公子,就这样放刘石等人离去,万一他们把今天的事情捅露,恐怕会对咱们的计划大大不利啊!”白饶低沉着眉梢,这些人一旦离去,势必会告知张燕。
届时,张燕联合太行山北部势力,趁机发难,他们恐怕未必能抵挡住。
张燕能够力压群贼,夺得帅号,其作战本事,自然要强上他人许多。
“那依白首领的意思是……”司马孚面露淡淡笑意,明知故问。
白饶也不废话,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一狠“要是雷公兄和司马公子受累于誓言,下不去手,就让我来,也好作为吾向太傅的投名状!”
“白饶,你这样做,是否太不合乎江湖道义了?”有人低声责斥。
白饶可不管这些,只要得到张雷公和司马孚的首肯后,他就会派手下前去追杀刘石等人。
“无妨。既然我与张首领发过毒誓了,那么我们就一定会让他安然无恙地回到他的安久寨,但是回去了,就真的安全了吗?”司马孚笑眯眯地看向邓展,“邓佥事,明镜堂在安久寨埋下的暗子该底活动活动了吧。”
闻言,堂中众贼首,包括张雷公,都不由感到通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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