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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实验班,那是在中考前就被挑选出来天之骄子。
6月份的中考,4月中旬的自主招生。虽然不及高考的份量,多少也决定我们这个小城市里大部分青年人的走向。上高中了的,各有三六九等,去技校的,五年后毕业不知去向。其实我一直不太同意那句话,说是有能力的人才能留在北上广,没本事的都回老家了。
胡说,我也没在老家找到当年都那些同学。那么,他们又到底都去了哪呢。
考上清北的人不需关心,他们去哪就业结婚生子都会是朋友圈里的第一八卦;校草校花的人生也懒得猜想,一来他们多半与你我凡人无关,二来长的漂亮哪怕去端盘子也是有竞争优势的。不然,马云也不至于被众多营销号用当年被某快餐店拒绝的例子一波一波的来写廉价鸡汤喂饱初生牛犊。
说到底,芸芸众生还是我们这些说不上丑,但是也绝对不能叫好看的人。
我不知道我在高一的那场军训上为什么会忽然那么想念那些去了技校的同学。按理来说,我们在初中其实也没有什么交集。我是要考一中的优秀毕业生,他们是势利眼年级主任口里,不要影响好同学读书的存在。
也许是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预感吧,我们,最终都会成为一种人。
都会是这个世界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存在。蚂蚁聚在一起才可以稍微温暖一点。这样说,好像显得很悲凉的样子,很不像一个高一的孩子会讲出来的话。
但是事实上,我在高一那年就真切觉得,坐在有空调的办公楼里一个月拿着五六千工资的文员和洗头店里月薪加抽成四五千的洗头小弟没有什么本质差别。
你要硬和我杠劳动价值不同,我也无话可说。确实,你也是对的。
好在世界是多样的,人类历史之所以发展至今,大抵还是因为多种多样的民族文明。所以请容许我以如此偏激的想法在军训上发呆吧。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成为被淘汰掉了的人类文明。所以,我现在得听教官的话,向后转的时候以左脚为转动的基点。
6
“啊,”完了,我踩到同学了。
“对不起对不起”道歉要说两边,一边太正式,三遍则显得敷衍。这是陈氏生存法则。
被我踩到的女孩子其实不太像女孩子,她说,没关系。
我认得她,她叫郑洁。是我初中隔壁班的同学,但是我们不认识。
洁,干净的意思。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名字。可是杰也读洁,郑杰是不是就像男孩子的名字了。这就是郑洁,在没有看到她的名字以前,我一度纠结了很久,她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在背后揣度人家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我至今都记得我在初中回家的那个坡上和同学打赌前面那个西瓜头的同学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说是男孩子呢,和他旁边的女生未免也太亲近了一点。和一个女孩子亲昵可以解释为男女朋友关系,和一群女孩子都亲昵,是真的会被大人议论不三不四的。
啊,我怎么能这么恶毒。我又不是大人。
“是女孩子,”旁边走过去我们带着眼镜的初中班长“她是我小学同学。”
啊,是女孩子啊。
于是郑洁就一一个身材略为平板的身高不高留着短发的几近正太的形象留在了我初中三年的印象里。
而现在,我,陈果,踩了小正太一脚。
7
“你有和谁说好做同桌吗。”小正太过来问我话了,呸,是郑洁。
“没有诶,”刚刚林珊在我们军训休息的间隙十分尽职尽业的为我们拍完丑照之后同时也交代了我们,明天下午排座位,可以自己找同桌。
林珊用自己认为非常民主且端庄的语气知会我们,按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