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幸看着公冶景行慌张的模样,心中一禁,紧紧凝视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沉默不语。
公冶景行见离幸这个样子,心中不由得更加紧张了,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双眼紧紧盯着离幸不敢错过她眼中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只能慌张之余再次急忙开口,“你,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为你,东宫种满梧桐!”
离幸沉默了,眼底似是荡漾着一丝轻柔的水光,仿佛想要溢眶而出,却又迟迟不见,眉眼微深,像是强忍着什么,离幸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那尖细的指甲仿佛陷入了肉里,但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看着公冶景行的小心翼翼和溢满眼眶的慌张,离幸心中一痛,终是没有开口,其实,离幸想说的是,这不只是一棵小小的梧桐,可是说到底公冶景行终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南橘北枳,便是一场所谓的落花流水,无意飘零无意泊。
可是公冶景行这样博学多才之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只不过公冶景行的眼中只剩下了离幸,自然也就记不得所谓的孔孟之道,圣贤之书,而这小小的一个细节恰巧说明了公冶景行为了离幸的义无反顾,逆天改命。
就在公冶景行快要陷入绝望时,离幸的清冷淡漠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只是带着一丝刻意的温柔。
“满院梧桐,秋日金黄,定又是一番盛景!”
离幸抬眼看着公冶景行,温和一笑,掩去方才眼中的复杂和愁容,淡薄清柔倒是贵在难得。离幸看向公冶景行时似是带着一丝释放和放松,那眼底带着浓浓的光芒,仿若真的期待这满院梧桐。
公冶景行听到离幸的声音,那颗快要沉寂的心一下子活了起来,仿若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公冶景行自然是听出了离幸话中的刻意,但是对于公冶景行来说他已经不计较那么多了,最起码他的阿幸还肯对他温柔,不是吗?
公冶景行慌不择乱,却是欣喜异常,慌张的神色溢于言表,急忙开口,“好,你若是喜欢,我便命人多种些,来日我们年年便可尽赏这金黄梧桐!”
离幸微顿,弯唇一笑,吐出一字,“好!”
而这简单的一字在公冶景行的耳里却是怎么听怎么顺耳,心中一阵狂喜,面上似是有些惊慌失措,只不过被欣喜占了一大半。
而离幸的心却停留在了公冶景行那句话中“年年”二字,不知为何十多年来不曾改变过的心竟然升起了一丝期待。
“阿幸!”公冶景行看着离幸的容颜失了神,嘴角不经意的喃喃出二字,温柔缱绻。
“嗯,怎么了!”离幸不知公冶景行为何会突然如此温柔地唤她,只是随意地接了这么一句,倒是听得出来离幸刻意压抑的温柔。
“我很高兴!”公冶景行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无尽的喜悦,却又是带着无尽的满足,仿佛一场奔腾过后终是实现的充足。
离幸这次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离幸心中却没有那么高兴,心中复杂难明,掺杂着世间百味,只是却又不想在公冶景行面前多加显露,毕竟公冶景行的察言观色能力,她是知道的。
她不希望再因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而让公冶景行有了困扰和心痛。
离幸浅笑沉默不语,只是对于公冶景行来说这便足够了。
而一旁的众人却是敛声屏气,烟翠和落蕴是离幸带来的,自然是要随侍在离幸身侧,而迟明自然也是要随身保护公冶景行。
众人的神色皆是屏息凝神,连大声喘息都不敢,生怕惊扰了这对璧人。
而一贯喜欢打趣的迟明却是一副极其浓重的样子,剑眉星目,却是紧皱愁容,看着自家殿下的无尽卑微和离小姐的淡漠,迟明有些时候怕公冶景行不高兴,不敢开口,只是他有时很想问公冶景行一句,为什么就非她不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