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宁从紫苏那里接过了来信,拆开细读了一遍。
她的秀眉皱得更深了。
还未离开的吴管家看着小姐这般,问道“这信中说了些什么,难不成是沈家来的退亲信?”
“那倒不是。”纪颜宁将那信放在一旁,说道“前些日子祖母派人传信去沈家,说我父母双亡,需守孝三年,怕耽误了沈公子,便想把这门亲事换成纪婉儿。”
“二小姐?”紫玉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以,二房也太过分了!”
纪颜宁继续说道“不过沈家没答应。”
吴管家说道“沈家自然是不能答应的,他们是沧州望族,若是因为小姐需要守孝便换了亲事,这可是要落人口舌的。”
“沈夫人在信中说,沈三公子明年春闱下场,倒是不急,不过她希望在此之间能够见我一面。”纪颜宁说道,才知道原来定亲之后沈家的人还没有见过她。
吴管家道“如今沈家老太爷已经去世,不知沈家的其他人会如何看待这门亲事,老奴倒是听说沈家三公子是个不错的人,想来也不会轻易反悔退亲的。如今宝昌记稳定了下来,生意恢复了,小姐可以去沧州一趟。”
纪颜宁沉吟半响,才道“那吴管家安排一下,这两日便出发罢,还有柳家的事情,一并查查。”
吴管家颔首,退了下去。
紫苏也退出了书房,只剩下紫玉在纪颜宁身边伺候着。
纪颜宁让紫玉说了一遍这门亲事是怎么回事。
紫玉道,这门亲事是老爷亲口应下的,当初纪亭生在走生意的时候无意中救下了被贼人盯上的沈家老太爷,沈老太爷心中不胜感激,但是那时候的他身上的财物都被贼人掠了去,想报答纪亭生却不知该如何报答。
纪亭生说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挂怀。然而他越是这般,沈老太爷便觉得此人不错,知道他有个女儿,便生出了结亲的心思。
于是禀明了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有一孙儿,比纪亭生的女儿年长几岁,又勤奋好学,以后定然是个好苗子,可以定个亲。
然后两人便写了婚书,定下了这门姻亲。
“老夫人真是欺人太甚,竟然想把这门婚事换给二小姐!”紫玉愤愤道,“还好沈家没答应。”
纪颜宁倒是想让他们答应,这样自己就不会有这个累赘了。
她之所以答应吴管家去沧州,只是想将这门亲事退了,但是自己又没有什么理由。
她现在是一个商户女,而沈家乃是士族,能攀上这样的亲事在别人眼里,是她的荣幸。
若是她直接说想退亲,吴管家他们都会起疑的,不如去沧州之后让沈家主动退亲。
除了纪颜宁,老夫人也收到了沈家的信,婉拒了她的“好意。”
气得老夫人将信件撕得粉碎。
纪婉儿心情失落,之前母亲与她说的时候,她还高兴了许久,可是当初有多高兴,如今就有多失落!
凭什么纪颜宁就可以有这么好的运气,不仅有宝昌记,还有这么好的亲事!
年前的时候母亲曾让父亲留意她的婚事,可是父亲所说的人家,相比起纪颜宁的,真是相差甚远。
纪婉儿在房间里哭了许久,眼睛都哭红了,原本还想着去找母亲,可是她刚走到了她母亲的院中,便听见了母亲和下人的对话,原来是韦家的二表哥在纪府门外求见,可是韦氏如今已经无能为力,便只能随便找人将他打发了。
原本还想踏进母亲院子的纪婉儿突然顿住了脚步,看着出去传话的嬷嬷,她思索片刻,便跟了上前。
她那个二表哥韦止,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无赖,吃喝玩乐样样拿手,现在韦家被官府搬空了,他自然是过不下去了,只能求到韦氏的头上来。
纪婉儿带着贴身的丫鬟跟着那嬷嬷走到了府外,悄悄地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