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宁的脚步顿住,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一脸正色“你不该这么想,你父亲拼了命将你护下来,便希望你能活的更好,而不是这般肆意挥霍这条珍贵的性命,你手中掌的是定北侯府的十几万兵权,要护一方安宁,这也并非易事。若是你因为我而丢了性命,我宁可不要你来保护我。”
萧少北听得纪颜宁这般说,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纪颜宁继续说道“你打断了言晋忠的腿,即便是言徵将此事闹到皇帝面前,他们也占不了上风。”
萧疾风虽死,但是定北侯的威望仍在,萧少北袭承了侯爵之位,手中掌着北塞兵权,虽然皇帝也想将他的兵权收回,可是如今的时机却不对,原本萧疾风的死就疑点重重,若是再有人对萧少北动手,更是会引起武将们的忌惮。
到时候君臣离了心,可就不好收拾了。
纪颜宁对于容嶙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的。
“表姑不用替我担心。”萧少北脸色缓和下来,说道,“我知道如何应对。”
纪颜宁道“以后也别在人前唤我表姑,你年纪比我大,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
她重生的事情并未瞒着萧少北,虽然听起来荒诞,但是萧少北还是接受了,不然根本说不通他的父亲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未及笄的表妹。
萧少北认真的点头。
与萧少北分开,纪颜宁带着袁武和纪九从后面回了柳府。
柳府仍是灯火通明,因着范氏的丧事,倒是无人注意到纪颜宁出府之事。
只是第二日,萧少北将言晋忠打断腿的事情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时在百芳阁看热闹的世家子弟可不少,但是这事却没人敢掺和进来,毕竟两边谁都不敢得罪。
忠德伯言徵在朝堂之上当庭怒斥萧少北目无法纪,居然带兵围在长安城内随意围攻,甚至是打伤官宦子弟,实在嚣张至极。
萧少北却是不认言徵指证他的罪行。
“言伯爷义正言辞的指责于本侯,那伯爷可知事情经过如何?”萧少北站在武将之列,目光沉静,“当时大理寺的人也在,你可以问问他们,到底是谁先招惹的是非。”
“就算是犬子言语间有所不当,你也不该做的如此决绝!”言徵怒道,“你是行军打仗之人,怎么能废了他的腿!”
萧少北说道“我平日里确实很少打断别人的腿,我更喜欢一击毙命。”
“你!”言徵怒不可遏,被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萧少北接着说道“言伯爷说他只是言语不当,那以后等您驾鹤西去,我也要当着您儿子的面好好辱骂您一番,到时候希望言公子能够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计较才是。”
“萧少北!你放肆!”言徵怒吼出声,双眼怒视着萧少北,恨不得将他撕个粉碎!
“够了!”坐在龙椅上的人沉声打断了他们的话,双眼看着萧少北与言徵,微微闭上了眼睛,头疼道,“在青楼里闹成这个样子,还有脸在朝廷上拿来说?”
“皇上……”
言徵刚要开口,却被皇帝打断了话语。
“这件事的大概朕已经清楚,言晋忠有错在先,萧老侯爷乃是国之肱骨,战功赫赫,岂能辱没?但少北打伤了人更是不对,就罚萧少北罚俸三月,在府中禁足一月。”
朝堂里的众人纷纷低头不语,就连本来想参萧少北一本的言官们也没有站出来,皇帝已经发了话,他们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难不成还能叫皇帝削了萧少北的爵位不成?
言徵抬头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目光里晦暗不明,皇帝的容貌已然不如自己刚选择辅佐时那般年轻,但是那个时候还是皇子的容嶙却很是信任他。
一晃过去那么多年,他已然稳稳的坐在龙椅之上,而自己忽而之间却有着些许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