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是在取笑我了……我是身不由己的人,是不能和白公子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相比较的,能和白公子共饮茶水,才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她的双眼灵动,看白凌的眼神是毫不保留地痴迷。
就像地狱里浑身污垢的鬼魂仰望天界的神明,对他有种神圣不可侵犯,却虔诚向往的念想。
容鹤能读懂这个目光,心里也能理解。
越是能理解,他心里越觉得心酸。
他宁可自己看不懂,是不是就会坦然一些。
这一瞬间,容鹤竟觉得,眼前这个花魁秦兮雪,和他相似至极……
白凌此时心里只有案子,继续寻找突破口,问道“雪姑娘没有亲人吗?”
提及亲人,秦兮雪有些难过,“我有个苦命的妹妹,已经失踪三个月了,可惜啊,我应该是再也找不到她了。”
容鹤和白珏交换眼神,也是三个月?
他们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以深挖的线索。
白凌追问,“怎么失踪的?”
“她在这里受了欺负,和我大吵了一架,之后就再也不见人。”
“你妹妹和你都是这花萼楼上牌子的姑娘吗?”
挂了牌子,才能被客人买夜,才能赚到钱。
秦兮雪是花魁牌。除了男倌之外,姑娘们都依等级而分。
秦兮雪缓缓摇头,“她因样貌有疤痕,不能见人,所以只是陪在我身边照顾我的丫头。”
“那她是被谁欺负的?”
“是喝多了酒的客人。”
白凌忽而凑近一些,“应付这些客人,应该很不容易吧?跟我说说名字,我或许可以帮雪姑娘出气。”
“不敢劳烦白公子,只是他们都是不好应付的人。”
白凌剑眉微挑,“别看我家世一般,可也不惧恶势力。就连贺文良、乔忠河他们,也要让我三分。”
容鹤看着白凌浅笑,可真是狡猾。
秦兮雪听闻这三个人的名字,唇色瞬间就白了,“白公子认识他们?”
看她的反应,白凌方知自己没有挑错方向。
“自然。”
“可是他们……”秦兮雪有些哭笑不得,“他们就是欺负我妹妹的人啊。”
秦兮雪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浑身冰凉发颤。
白凌将自己的外袍褪去,给秦兮雪罩上,“雪姑娘怎么了?”
秦兮雪低着头,想说些什么,但是看了眼容鹤,又把话吞了下去,“没有……”
这个动作间,容鹤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你脖子上的伤痕从何而来?”容鹤问。
秦兮雪下意识迅速护住脖子,“没事……是前两天有个客人动的手,过段时间就会消下去的。”
容鹤半眯着眼睛打量,总觉得这个红印有哪里不太协调的地方。
他无奈,只好起身道“下面还有些事儿,我先过去了。”
毕竟,如果他这个在秦兮雪眼中的外人不出去,也很难向白凌说真心话了。
至少从目前看位置,能从秦兮雪口中说出这个线索,那对案子来说一定有价值。
“嗯。”白凌点头,为他的配合感到欣慰。
临走时,容鹤看了一眼房间,还有秦兮雪肩上搭着的白凌的衣服。
唇语提醒白凌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