谚语说过,穷家富路。你打小就没吃过什么苦,要记住人心险恶,如果有什么人莫名其妙地对你表现出好感,为你什么方便,你一定要记住,他们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
维克托没有多做推辞,只是噙着泪花与母亲亲吻告别,他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背着包袱,杵着手杖,脚踩雨靴在泥泞的污水中朝村口走去,大雨季那倾泻不完的雨水已开始在胡恩里克村里汇聚成了几条交错的溪流。
村尾那栋烧成废墟的大屋旁,村民们已扛着各种农具在凿旱渠的堤坝,用不了多久,地势比胡恩里克村还低的帕克尤恩村就会被洪水淹没,整个村子的人又得拖家带口的迁徙过来忍受胡恩里克村村民的剥削,或者像去年一样翻过野兽毒虫遍布的耶福纳克拉山脉去雷恩斯郡避难。
“维克托!维克托!”
路过罗迪克家时,正跪坐在窗口做祷告的罗迪克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在雨中艰难行走的人影,他站在窗前冷眼大喝,维克托抬头看了他一眼,那身黑色的见习神甫服套在罗迪克那粗大的身形上有点不伦不类,让他看起来像极了德德神父的私生子。
“该死的,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罗迪克看清维克托身上的旅行装束后,愠怒爬满了脸颊,满脸横肉中深陷的小眼睛透出凶光,他不是怨恨他们离开,而是怨恨他们不提前告知自己,若非他亲眼见到内维尔、恰克、维克托离开村子,他一定是最后知道亲密小伙伴相继离去的那个傻瓜。
“罗迪克,保重。”
“滚滚滚!都给老子滚!”
罗迪克夏尔咬牙切齿地冲他咆哮道,房门被老夏尔推开,老夏尔走到窗前看向风雨中的维克托,轻蔑地骂了一句伪信徒,便举起手中的荆条朝着罗迪克背上抽去。
“天父曾言,不可妄怒!”
罗迪克咬着牙闷哼了一声,老老实实地重新跪坐在天父的塑像前,任凭老夏尔手中的荆条抽打着,泪水止不住地朝眼前的地板上洒去。
维克托感受着这种手段的愚昧无知,只有苦修士才会选择自残来磨练自己的意志,而正规渠道的神仆则是通过学习来靠近天父,老夏尔这个愚蠢的“自学成才”的天父信徒,有用没用的全往罗迪克身上招呼,早晚得惹出祸事来。
维克托最后看了胡恩里克村一眼,走上了泥泞湿滑的土路。
村子外面收割完毕的麦田正浸泡在无休无止的黄泥汤中,几个村民在田埂上巡视,发现有淤堵的地方就上去凿开,反正下游有面积广阔的帕克尤恩村兜底,这种简陋的泄洪渠道完全够用了,一些没收完的麦秆倒伏在水中,村子里最穷的两家人正推着鸡公车一个地块一个地块地做最后的抢收,这些不属于他们被水浸泡过的麦子收起来,他们可以拿五成,剩下的五成要交给村长莫里斯,等大雨季过后,柏丽尔会按照份额给每家每户发一些沃什作为补偿。
“日安,先生,在这样一个令人激动的雨季里见到旅人,是腐败之主莫大的恩赐。”
走出去不到七公里,那位早先见过的祈雨骑士牵着马在软塌塌的泥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拉米尔镇方向走回来,他没有带任何雨具,仍由滂沱的大雨打在他身上,一头浅灰色的头发纠结在一起,身上的绸缎拖在泥地上,整个人就跟水鬼一般,苍白的脸上带着微笑朝迎面走来的维克托问好。
维克托朝他比划了了三个十字,对方完全没有在意这种不和谐的细节,恣意地指向远方的拉米尔镇道
“你们的天父又在打圣灵了,我是第一次来大平原,说实话你们这里太乱来了,越是靠近帝都房租越是贵的离谱,先生,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山的那边看看,我们的城市比帝都干净地多,一年四季都开满了鲜花,鸟儿与蝴蝶竞相飞舞,空气中弥漫着自由的味道,那些远洋归来的大海船上运载着来自大洋彼岸的各种珍奇,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