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见背,眼下丧葬事宜尚未处置妥当,如今泰山又地震,公孙遂预言成真,坊间流言四起,皆道天下将乱,偏偏这个时候公孙遂自缢了,临了前还留下血书控诉萧晔恶意陷害,萧道成却不知究竟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为此早已焦头烂额,坏事当真是一桩接着一桩的压在他肩上。
见萧道成扶额坐在书案前,紧蹙着眉头,曲平斟了盅茶递去,轻声道“陛下,先喝口茶。”
萧道成毫无心思,有气无力的问“曲平啊,你说,公孙遂这事儿,朕该怎么做啊,啊?”
“老奴愚钝,”曲平看着萧道成,道“外头都等着陛下放人,陛下不如将太史令已自缢的事情公之于众,这么藏着掖着到底也不是个办法,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萧道成顿了顿,“那宣照呢?宣照害他入狱,如今他在牢中自缢,即便没有血书,宣照定然也脱不了干系,难道要朕下令处置自己的亲儿子?!”
曲平愣住,他委实是不知究竟该怎么说了,只是心里头却有一丝丝酸楚,武陵王是陛下的亲儿子,难道太子殿下就不是了么?
门口的侍卫忽然走进来,禀道“禀陛下,公车令求见。”
“朱汾?他来做什么?”萧道成有些诧异,“叫他进来。”
公车令朱汾进殿叩首,萧道成正心烦意乱,便有些不耐烦,“何事?”
朱汾自袖袋中取出一张帛书,言道“太史令公孙遂的夫人秦氏,给陛下上达奏疏一份,请陛下过目。”
闻知是公孙遂的夫人,萧道成也已猜到她这奏疏所写,心里头自然有些不安,可细细一想,秦氏虽是官家命妇,可到底也只是个平民百姓,她的奏疏,何以能如此顺畅的送到天子跟前来?他怪起公车令来,“一个寻常妇人,她的奏疏竟还能送到你公车令手里,朕倒想问问你,这秦氏究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朱汾一慌,忙解释道“回禀陛下,是尚书左丞孔琇之大人将此奏疏交到微臣手里的。”
“孔琇之!又是孔琇之!”萧道成有些愠怒,曲平见势,暗暗给朱汾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退下,朱汾会意,连忙走了。
曲平随即慢条斯理的同萧道成说道“陛下,今早孔左丞也上了奏表,陛下还没过目呢。”
“还需得着过目?用脚趾头想朕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让朕放了公孙遂,”萧道成气得浑身发颤,陡然拍了下书案,道“这个孔琇之,同公孙遂还真是交情匪浅,这三天给朕上了八道奏表,如今又让秦氏上疏,这不明摆着逼朕放人么!”
“陛下,这件事,总归是要有个法子给他平息的,”曲平顿了顿,“至少,太史令的尸骨,也该给秦夫人送回去啊。”
萧道成紧锁眉头,思忖良久,忽然深吸一口气,便道“传宣照来。”
未几,萧晔上殿来,萧道成也不拐弯抹角,开口直接道“公孙遂在廷尉署自自缢了,此事你可知道?”
“自缢?”萧道成叮嘱郑回严守秘密,萧晔自然毫不知情,到此时听了着消息晔着实惊诧,连忙问“他为何自缢?”
他这般说着,心里头自也是有些不安的,毕竟公孙遂是让他陷害入狱的。
萧道成冷冷冰冰的哼了一声,“他为何自缢,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说罢,忽然站起身来,便将公孙遂留下的血书抛向萧晔,道“你自己看!”
萧晔接过血书一看,立时吓得腿软,竟“噗通”一声的跪下了,萧道成道“你来给朕解释解释,公孙遂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陷害他?”
“儿臣……儿臣……儿臣也是一时糊涂啊!”萧晔愣了半天才回话,这便将此事始末道出,“那天,儿臣在府中设宴,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上说大哥与公孙遂勾结,要假言泰山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