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掉的墨迹,若有所思。
“起来吧,可知道朕叫你来做什么?”萧道成说话间有气无力,一副很是疲惫的样子。
谢徵轻轻一笑,直言“微臣斗胆猜想,陛下适才发了一通火,所以,陛下召微臣来,是为了宣泄怒火。”
萧道成也看了眼地上的墨迹,他随后又问“那你可知,朕为何发火?”
“看陛下愁容满面,发火定是因江山社稷,要么,是为了蜀郡战事,要么,就是为了鄱阳水患。”
萧道成闻言,满面愁容忽然烟消云散,他笑了一声,只道“你很聪明!和朕的阳侯一样聪明。”
“陛下谬赞了。”
萧道成站起身,缓缓步下,道“陪朕到华林园走走。”
“是,”谢徵跟随萧道成到了华林园,一路上都一言不发,萧道成忽然问“朕的孩子,不乏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全才,可你知道,为什么朕唯独就喜欢外甥女么?”
谢徵心中不齿,却要忍着,她道“微臣不知。”
萧道成道“因为她的性子,是最像朕的,可惜啊,这孩子走了弯路。”
谢徵付之一笑,未语,萧道成又怅然道“如今战争四起,朕便又想起了阳侯,倘若她还在世,鲜卑人岂敢轻易犯境?她可是个常胜将军啊!”
常胜将军又如何?还不是输给了天子的猜忌?
谢徵言道“其实关于蜀郡战事,微臣倒有一计,就是不知行不行的通。”
“哦?不妨说来听听。”
“鲜卑人为了开疆辟土,大杀四方,南犯蜀郡,北侵凉、河二州,来势凶猛,而北魏这些年狼烟四起,与契丹、柔然征战不休,如今再想应战吐谷浑,想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微臣的计策,就是暂与北魏议和,共退鲜卑。”
萧道成斟酌了一番,道“计是好计,可拓跋宏那个老贼,奸诈得很,若是听到朕要与他议和,定会使尽浑身解数刁难朕,议和,恐怕也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谢徵颇是自信,她笑了一声,言道“他如若不与陛下议和,便坐失凉、河二州。”
“好,那朕便听你一回,那你说,朕该派谁去北魏商讨议和之事呢?”萧道成看着谢徵,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谢徵笑答“自然是派客曹尚书去了。”
萧道成却摇头,“朕信不过他,如今朕只相信你。”
谢徵听出了他言外之意,她心中千百个不愿,却也不好言明,她讪笑“微臣一介女流,这样的大事若交到微臣手里,恐怕……太儿戏了……”
“您能想出这样的计策,足可见你并非等闲之辈,朕相信你的口才和手段,所以才有意派你去,你若不放心,那朕便派太子与你一同前往,这是圣谕,你,不可推辞。”
谢徵抬眸窥视萧道成一眼,心中思忖,莫非是她锋芒太露?她良久才应道“是,微臣领命。”
一行人走到华林园,恰与罗淑仪及义兴公主母女迎面碰上,对面那对母女望见谢徵,皆是怔忡,二人上前来向萧道成行礼,谢徵紧接着亦给她们行礼,双方随后便各自走过,罗淑仪母女却并未走远,只是远远望着谢徵的背影,萧易夫心中惶惶,道“母亲,女儿见到那个谢徵,心慌得很。”
罗淑仪道“你可听到了?你父皇要派她和太子一道去北魏呢。”
萧易夫一点即通,喜道“母妃的意思是……”
罗淑仪一声哂笑,只道“此去平城,路途遥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冠盖簪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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