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回如实禀道“今儿晌午,下官正呆在廷尉署,突然就被陛下召进宫了,路上又碰见御史大夫,也说是陛下急召,到了式乾殿,就看陛下憋了一肚子火,说有人上密奏弹劾了临川王身边的主簿程率,状告他私营青楼和赌坊,荼毒百姓,命下官速去拿人,又吩咐御史大夫查封了几家馆子。”
“哈?竟有此事?”萧晔噗笑,像是闻所未闻一般,深感新鲜,他又问“那父皇那边怎么说?”
“陛下说,先将程率收押,待明日他会亲自传审,”郑回说罢,萧晔又问“可知是何人上的密奏?”
郑回仔细想了想,猜测道“怕不是太子那边?”
萧晔斟酌着摇了摇头,道“不对,他又不怕得罪三哥,何须上密奏弹劾?”
郑回又思忖道“难道……当真是不相干之人?”
“管他是谁弹劾的,既是弹劾了三哥,那便是本王的贵人,”萧晔说着,就情不自禁的开怀大笑,看来当真是欣喜若狂了。
郑回于是也跟着露出狞笑,狂放不羁。
萧晔笑够了才停下,他忽然又道“既是程率出了事,同三哥必定也脱不了干系,以三哥那性子,今晚必定会派人前去廷尉狱杀程率灭口,你派人仔细盯着临川王府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即刻禀报本王,再叫几个人暗中保护程率,千万留着他的狗命!”
“是,下官明白。”
萧映有心杀程率灭口,这是事实,不单萧晔想到了,谢徵也想到了。
她已辞别萧赜,带着玉枝徒步回侯府途中,也道“如今程率下狱,临川王必定如坐针毡,今晚定会派人前去廷尉狱杀人灭口,你留神看着程率,他是伤了也好,残了也好,就是不能死了!否则,我这几日便是白忙活一场了。”
“是,”玉枝应了一声,跟在谢徵身后,就回道“奴会想办法混进廷尉狱。”
话正说着,主仆二人已走回到侯府门口,谢徵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莫名停下脚步,回头扫了一眼四周,玉枝见势,也警惕的问“娘子怎么了?”
见谢徵扫视四周,目光如炬,玉枝也忙左后四顾,谢徵冷笑一声,云淡风轻的说道“看来是个高手。”
她说罢,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进府内,玉枝也快步跟上,紧随其后。
那藏在石狮后的郎君此刻终于现身,竟是北军中尉陈庆之!
想他来去无踪,这般谨慎小心的跟踪来,竟也被那位山阴县主发现了!
陈庆之望着谢徵已然走远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果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小狐狸!”
夜晚,玉枝飞檐走壁,悄无声息的来到廷尉狱,自背后袭击了一个狱卒,换上了他的衣服,便轻而易举的混进牢中,她寻到关押程率的牢房来,就见程率坐在里头正吃饭。
玉枝扮作狱卒,守在那间牢房旁不远,望着程率狼吞虎咽的刨着饭菜,低语道“也不怕有毒。”
她说起这话,陡然惊了一下,是啊,这饭菜不会有毒吧!想至此,她忙随手捡起地上一枚石子,就暗暗向程率的手投去。
程率的手吃痛,一时没端稳饭碗,当即就落地摔得稀碎,程率饿得前胸贴后背,还不容易得以进食,竟遭人这般暗算,他抬头张望,大喝“谁!谁!”
狱卒听他叫唤,不耐烦的过来责骂“大晚上的喊什么喊!”
话音未落,忽闻外头一阵打斗声,狱卒纷纷拔刀戒备,玉枝心想,必是临川王派人来此杀程率灭口了,她不轻易出手,只悄悄后退,躲在暗处观看形势。
未几,果然就见四个黑衣人握着红刀子杀进来,里头的几个狱卒上前迎敌,没两下就已横尸于此。
程率已猜到这几个刺客是冲着他来的,自是惊怕不怕,便蜷缩在角落里,抱头求饶,烟道“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