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带着陶弘景和随行小厮离开。
谢徵心情沉重的坐回软垫上,微微抬手,不由自主的伸向桓陵的脸庞,她轻抚桓陵脸颊,面无表情的低语道“县侯,你最好快点好起来,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必定亲手杀了你那个弟弟。”
她猜想桓陵是否能听到她说的话,如若能听到,必定会醒过来了。
毕竟,桓陵对他那个弟弟,似乎很在乎。
可桓陵依然沉睡不醒,谢徵收回手,沉默良久,忽然冷笑一声,望着桓陵,说道“看来县侯如今是不在乎你那个弟弟了?”
话音落下,桓陵依旧是双目紧闭,谢徵于是又道“那正好,我这就去杀了他,以消我心头之恨。”
“……你怎么还不醒……”
“……你快点醒过来啊……”
“……桓郎……”
谢徵长叹一声,而后就见玉枝从外头走进来,急匆匆的禀报道“娘子,适才尤校送了口信过来,说二郎君昨晚在醉仙楼和舅爷喝酒喝到半夜,被舅娘领回李家去了。”
“他伤了县侯,还跑去御史大夫家住了一晚?果真明目张胆!李家不知道他伤了县侯?还是……”谢徵并未继续说下去,然而以她这般多疑的性子,如今竟想到李叡是不是和桓让一样,也投靠了萧晔。
如今这世道,连父子都可以兵戎相见,更何况舅甥呢!
谢徵虽没有往下说,可玉枝也已听懂了她言外之意,她连忙为李叡开解,说道“娘子多心了,舅爷入仕数十载,历经两朝,是最清楚党派之争的利弊的,他断不会利欲熏心的。”
“那许是李家还不知仲璇的事,这样吧,晚些时候,你去李家把御史大夫请来,就说县侯受了重伤,他这做舅舅的,总归要来看看外甥的,届时告诉他,县侯是被仲璇伤到的,看看他是什么态度,”话说到此处,谢徵对李叡,到底还是有些防备。
玉枝颔首答应,谢徵而后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午时。”
“午时?”谢徵起身又撑着床沿欲要站起身来,玉枝也近前去搭了把手,谢徵而后思忖道“午时,仲璇该散职了吧。”
“是,他应当是去吃中饭了,适才尤校说,看见他在广阳门旁边吃鸭血汤。”
“哼,”谢徵哂笑,言道“他如今竟落魄到如此田地了?”
玉枝未语,谢徵继而又道“取我的长剑来,我去杀了他!”
“是,”玉枝应了一声,这便取来谢徵的长剑,剑在玉枝手中,谢徵握住剑柄,拔出剑来,两根手指并拢,轻轻划过剑身,轻语“我这把剑,已许久没见过血了,今日,我便让它尝尝腥。”
谢徵说罢,就从玉枝手里接过剑鞘,一手拿着剑鞘,一手握着剑,二者合而为一,谢徵即刻就要动身出去,却在此时听到床榻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唤“德音……”
听唤,谢徵已然僵住,她当即转身,果然就见桓陵已睁开眼睛,可仍然很是虚弱,她惊喜,忙不迭折回去,又随手将手里的长剑丢给玉枝,自己则是坐回到软垫上,笑道“县侯总算醒了。”
桓陵并不答谢徵的话,却只是费力的说道“仲璇……仲璇虽大逆不道,可他终究是我桓家的人,我……我是他兄长,他就算是要死,也当死在我手里,你……暂且留他一命……可好?”
谢徵并不接话,其实桓陵的心思,她到底还是明白的,桓陵一向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还顾念着兄弟之情,也始终觉得桓让只是被萧晔挑唆,蒙蔽了双眼。
见谢徵不说话,桓陵自也急了,他又道“德音,此事是我求你的,除了……除了杀仲璇,别的任何事情,我都……我都顺着你……”
谢徵深感无奈,只得暂且答应了,“好,我答应你,不过,你需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