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校一听他这样答复,心里头又急了,他原想再提醒一下,可想想还是放弃了,这……这没法儿提醒啊!
而萧赜亦是明显的愣了一下,他随后讪笑一声,就道“知道,你是…衡阳郡主的兄长。”
“你……你认得我妹妹?”谢缕明知眼前这个叫萧赜的郎君是朝中权贵,必然认得谢徵,偏还要多此一问,萧赜笑道“何止认得,我同谢娘子交情匪浅,可是熟识呢,怎么……她没有同你提起过我?”
“呃……她……”谢缕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尤校这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讪笑道“太子殿下,谢郎君与郡主兄妹久别重逢,平日里就聊些家常,不曾提过公事。”
太子?谢缕怔住,他回首满面惊诧的看了尤校一眼,而后就畏畏缩缩的伸手指了指萧赜,惊喜道“你,原……原来你是太子!”
“诶,”萧赜将合起的折扇竖起在谢缕面前,示意他不要多言,他紧接着又左右扫了一眼,继而略微压低了声音,言道“此处人多眼杂,不便闲聊,不如到寒舍一聚?”
萧赜这话才说完,谢缕就迫不及待的回了话“好啊,那咱走吧。”
“请,”萧赜伸出手做请势,颇是客气的邀谢缕先行上车,可没想到谢缕真的丝毫不客气,居然真的在他前头上车了,萧赜倒也没说什么,紧跟着上去了。
尹略依然走在内侧,尤校见势,随即走到另一侧,跟着牛车一道往太子府去。
谢缕同萧赜坐在车里,心中想的尽是如何巴结上萧赜,萧赜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谢郎君是会稽人,不知为何,有北朝口音?”
“我虽是会稽人,可几年前因为家中变故,去到博陵郡安平县(今河北安平)投奔了外祖家,北朝人讲话字正腔圆,我在那儿呆了三四年,久而久之,口音也就变了。”
“哦,原来如此,”萧赜斟酌着点了点头,他随后又道“适才听谢郎君说,外祖家在博陵郡安平县,敢问谢郎君,外祖家可是博陵崔氏?”
“是啊,是博陵崔氏,”谢缕说话间腰杆儿挺得笔直,似乎很为自己出身士族而骄傲。
萧赜颔首笑道“此事倒不曾听谢娘子提过。”
谢缕并未接话,只在心里头想谢徵她自然不会与人提外祖家的事,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根本就是个冒牌儿货!
牛车行至太子府门前停下,萧赜先下了车,谢缕紧随其后,下车后第一眼就望见了太子府门上方匾额上的题字乃是鎏金工艺,真真是欢喜得不得了。
“里边请,”萧赜亲自引路,带着谢缕走进府内,谢缕粗略的扫了一眼前院,既宽敞又清晰,见着比侯府大了许多。
“来,这边,”左手侧就是玊园,萧赜转向玊园,正要领着谢缕进园子,可谢缕却忽然驻足不前,他站在园子拱门外,仰头望着石匾题字“玊园”,指着说道“玉园?这‘玉’字是不是写错了!”
萧赜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满脸的诧异的看着谢缕,忽然付之一笑,而后侧首看了尹略一眼,尹略亦是同他相视一笑,萧赜继而又回过头来看着谢缕,笑道“对,是写错了。”
说起来,这个园子,原本的确是该叫“玉园”的,这石匾乃是府上幕僚段恒舟题字,怎奈他当日喝了二两酒,稀里糊涂的题错了字,所以,谢缕这话倒也没说错。
可这“玊”字,亦有单独存在的字,而非不存在,生人来此,见了石匾上二字,理当是读作“玊园”,而非“玉园”,就如谢徵初回来此,可这谢缕却将其读作“玉园”,萧赜着实狐疑。
试想谢缕这么一位出身士族的郎君,他再混账,也不至于目不识丁吧……何况谢徵聪慧过人,她的兄长,总不会太差。
萧赜并未纠正“玊”字读法,只是由着谢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