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顾家知会一声,请他们到府衙去一趟。”
紧接着又问鸨儿“他们二人因何起争执?”
鸨儿仰头看了眼楼上,那花魁娘子正站在栏杆边低头看着,手里头拿着帕子,时时掩面抽泣,正哭得梨花带雨,鸨儿答复差役“是为争奴家的花魁。”
差役也仰头看了眼花魁娘子,却不耐烦的说“带走带走!全都带走!”
花魁娘子自行走下楼来,与鸨儿互相搀扶着,跟随一众差役走了出去。
尤校火急火燎的回到侯府,直奔了雅竹苑去,彼时谢徵坐在屋中书案前,正提笔练字,屋门大敞着,她抬眸望了眼外头,随口同玉枝抱怨了句“怎么还不见谢缕回来。”
话音落下,正好就见尤校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来,谢徵一见他额上有伤,心中一惊,忙放下手中毛颖,问“你这是怎么了?”
尤校顺了顺气,才道“出事了。”
“莫慌,慢慢说,”谢徵起身走到尤校跟前去,拿帕子粗略的替他擦拭了满脸的汗珠,尤校喘了口气,言道“谢缕,杀人了。”
谢徵正为他擦汗的手已然僵住,尤校继而说“死的是……顾家九郎……”
“什么!”谢徵心里头“咯噔”一下,谢缕此回杀的是吴郡顾氏的郎君,这可不是小事!
尤校解释道“他到红文馆的时候,顾九郎已先一步替那花魁娘子赎了身,眼看就要把人带走了,他上去就要抢人,便同顾九郎起了争执,两个人在楼上推推搡搡的,他一失手,就把人给推下去了。”
谢徵未语,心慌意乱的思忖对策,尤校耷拉着脑袋,满怀歉疚的说“属下本该去救人的,却让他拿花瓶砸了脑袋,晕头转向的,误了事,谢娘子,今日之事,错全在属下,是属下办事不周,请谢娘子责罚!”
“不怨你,”谢徵抬手,示意他莫要多言,她道“那个谢缕,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捅出篓子,也在我意料之中。”
尤校蹙眉,斟酌道“不过,今日之事,说来也怪,红文馆那边刚出了事,京兆尹府的人就来了,还有,那楼层不算高,顾九郎纵然摔下,也不足以致死的,可他一落地,就咽气了。”
谢徵心下狐疑,自语“看来是有人故意设计我,想叫我与顾家结仇。”
玉枝亦上前来,愁眉苦脸的说“娘子,如今死的可是吴郡顾氏的郎君,这件事情,顾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谢徵秀眉轻皱,细想了想,随后问尤校“京兆尹府已经着手此案了?”
尤校点头道“谢缕已被押走,顾九郎的尸首,他们也抬走了。”
“那顾家的人知会了么?”谢徵问过,尤校当即回“在红文馆的时候,他们已派差役去通知,如今,顾家的人想必都已经到府衙了。”
谢徵犹豫了一下,终是动身往外走了,只冷静的说道一句“那我们也去吧。”
玉枝同尤校紧随谢徵出了门,三人乘坐牛车赶往京兆尹府,谢徵一路上都很沉默,直至快到的时候才开口“京兆尹陆己,同顾家交情匪浅,顾遇的母亲,原本就出身吴郡陆氏,她是陆己的堂侄女,那顾遇,也算是陆己的堂侄孙,如今他出了事,陆己必定同顾家沆瀣一气,尽全力对付我。加上陆家本就与我为敌,看来今日之事,甚是棘手。”
尤校试探般的问“那……这个谢缕,您是救还是不救?”
谢徵想了想,道“他对我的恩,我已偿清了,可他妹妹对我的恩,我却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言外之意,能救还是要救的,可眼下得罪的是顾家,要救他又岂是易事?何况如今是有人想利用他来对付谢徵,这便是难上加难了!
牛车已抵达京兆尹府,三人下了车,站在京兆尹府的大门口,谢徵两眼张望着里头,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