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过年了,家里穷苦的,发点钱粮,家中有老的,发点钱粮,家中有幼者,发点钱粮再给点糖。这或许是一大笔钱,但杀几个,抄了家,一文钱也不用拿回府里,这些,够用了吧。账上,有人贪了五十多万斤粮食。”
说到这里,韩绛站了起来:“打,或是杀,我身为韩府少家主,我自己来。桐老只需要帮我拿着章程,给庄户、匠户、山户,怎么发这个钱,让他们过年心里暖。”
韩桐思考了足足一柱香时间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好,这事老头子和其他几个老哥们给绛哥儿拿个章程。”
“好,那再说第二件事。还是说人。府里自然有罚也有赏,这就是家老会的事,有人种茶种的好,有人是孝子,有人种田种的好,为何不赏?听闻有位绣娘,绣出的牡丹挂在屋外,可招蜂引蝶,这不赏,不公吧。”
“这个,似有些不公。”
“家老会,便是评定此事的,非一人说了算。桐老您真的走不动道了,听不见,看不清了?再说了,就这山庄之中,胡铁匠是打算把自己的手艺带着棺材里、王木匠是不是也要这样,是韩府亏待了他们,还是怕手艺传出去,韩府不给他们这份供奉?”
韩桐擦了一把汗,这已经是少主问责了。
这山庄确实有许多高手,但他们对自己的技术也确实留了一手。
韩绛在屋里走了一圈:“总结一下,我就一个态度。监督、赏罚分明、老有所养、少有所学、寒有衣、饥有食,有才华吃肉、辛苦作事的吃干、偷奸溜滑的喝稀。家老会,能办我说的这事吗?”
“还有,请人雕版,替我印些东西。”
屋内没一人接话,都沉默着。
韩绛说道:“议一议吧,午后咱们再聊。不用管我,这风景如画的地方,虽然是冬天,也依然很美,我出去走走。”
虽然屋内这些人沉默不话,可韩绛往外走,所有人还是起身相送。
山崖,韩绛望着江。
这是钱塘江上游,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工业污染,只有田园小屋。影跟上为韩绛披上一件锦袍,然后退到一旁。
韩嗣也跟了上来,距离约五步跟在后面。
韩绛回头看了一眼:“你为何跟上,我以为你会留在屋内。”
韩嗣上前几步在了韩绛身侧:“少君,仅凭账目证据不足,这也是几位管事为难之处。”韩绛反问:“韩嗣,你可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