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知道,自己一定很开心。
眼下,他和迟莞终于有孩子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得知。他心情很复杂,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的恐惧。
到了医院,迟莞很快被送进抢救室。
那天晚上顾历南静静地坐在医院走廊一个多小时,他有且只有一个念头,孩子没了就没了吧,只要她好好的,他就知足了。
夜里九点多,迟莞打着点滴被推出手术室。
顾历南听着医生跟他交代的事情时,他是冷静的,理智的,双眼也是通红的。他接受好消息的同时,也接受了坏消息。
他和迟莞的孩子,在他刚刚得知有这么个孩子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
……
迟莞做了一场好长的梦。
梦里,她和顾历南,还有他们的孩子一起在路易斯安娜州的农场里摘葡萄。她站在梯子上,将葡萄一串一串剪下来递给葡萄藤下的小男孩,小男孩笑眯眯地接住,装进篮子里,然后大声喊对面的男人,“爸爸,又装满啦。”
于是对面捋着袖子的男人就跑过来,将一整篮的葡萄拎到地下室去。
迟莞在那个梦里停留了好久好久,梦境特别真实,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农场里。小男孩长得特别像顾历南,一举一动都是他的影子。那是他们的孩子。
在消防队员冲破障碍进去的时候,迟莞在浓烟中几乎丧失了求生意识,但是她伸手摸到自己身下一片湿腻,抬起手一看,是血。
她已经很久没有来例假,她之前心情沉郁没有在意,当她看见身下的血,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可能流产了。
外面消防队员搜救的喊声越来越清晰,她无力地敲着门,一下又一下,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我,求求你们,救我……”
她不想死。
至少,如果真的怀着顾历南的孩子,她不能死。
梦醒了,她睁开眼,是躺着医院的加护病房。
浓烈的来苏水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令她排斥抵抗。
一扭头,看见窗户那边男人萧索的背影,他站在那里,双手插兜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开口喊一声顾历南,一张嘴却发现不能出声。
呛了浓烟,嗓子受损,暂时她还说不了话。
于是她就那样躺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着男人沉默的背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转过身来。
当他看见她睁眼,持续十几个小时没有表情的一张脸,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他长腿几步迈过去坐在她床边,一只手去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摁了墙上的按钮。
“你现在不能说话,得好好治疗才可以开口,忍一忍,我会无时无刻陪着你。”顾历南低头,亲吻迟莞的额头。
迟莞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焦急,不能说话就不说吧,只要还活着,还能见到他,那就是好事。
她拉着顾历南的手拉到自己的腹部,一双清明透亮的眼睛看着他,她想说什么,顾历南一看就懂。
两人就这么对视,她不能说话,他也没有吭声。
然后,有人敲门,是医生过来了。
医生给迟莞检查了一下眼睛,再是口腔,然后对顾历南说,“病人现在情况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没什么大碍就可以出院。但是嗓子被浓烟呛了,得在家里慢慢恢复。”
又和顾历南交代了几句医生就出去了,顾历南过去关上门又走回来,迟莞还保持之前那个动作看着他,连表情都没有变。
他做了个深呼吸,再次握住她的手,“阿莞,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看,你现在好好的,我们……”
迟莞猛地甩开他的手,眼中有恼怒,她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些废话!
她的孩子呢!
她是不是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