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磊在自己的房间内猛然惊醒,转头望了一眼另一张床上睡着的大林,心里放松了一些,却再没有了睡意,刚刚梦里的一切真的太真实了,真实的让自己忘了自己是生活在21世纪带着艺人光环的现代人。
此时的心里依旧沉闷,刚刚梦里云二爷抱着心爱的姑娘,渐渐的化作晶莹随风飘散的那份不舍的感情,居然可以真的感同身受。云磊起身,憋闷的心情很是沉重。夜深时分,完完全全就是孤单的一个人,四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忽然莫名的就觉得自己正在被隔离开来,远离自己认识的人,远离自己熟悉的场所,远的无法置信,在这广大的世界上不为任何人爱,不为任何人理解,不为任何人记起。即使就这么消失不见,也没有人觉察。那种心情,简直就像是被塞进一个厚铁箱中,沉入海底,这大概是人活着的过程中所体验到的最难以忍受的痛苦吧……
云磊坐在落地窗前,轻轻的拉开了窗帘,都市繁华的夜生活,在深夜显得更加的喧嚣,大林被光亮刺激的翻了个身,发出了些许的动静,才让云磊感受到了生活的真实,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不远处街道边的绿化带,喝多了呕吐的人比比皆是,小区中不愿回家的人依旧在花园中徘徊,对面的窗户都已经黑了,等待的人都回去了么?还是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中早已不再有等待的人和等待的心情。
云磊点燃了一根烟,莹莹灭灭的烟头带来的光亮,在这个漆黑的夜晚似乎也有了生命,在等待云磊的生命。云磊一直在想为什么总是梦到这些,它是要告诉我什么?如果是,那个姑娘什么时候会出现呢?带着梦里云二爷三世的情感是来向我讨债的么?那个大宅院究竟在哪?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落地窗,云磊揉了揉刺痛的眼睛,自己居然靠在飘窗上睡着了,挺好,居然是人生第一次看到了日出,真美,真的很温暖,云磊轻轻的摊开手掌,看着微尘在阳光中跳舞的样子,昨晚梦里的阴霾也随之消散,这不眠的夜晚让云磊下了决心,既然逃避不了,那就迎难而上吧,总是要接受的。
“你问咱们这一支的起源?”师父带着眼睛在书房的大书架上翻阅着资料,电脑还开着,应该是在创作新的段子,云磊的打扰,倒是引来了师父的兴趣。
“嗯,我只是想知道我们是一直就存在于京城还是有它的来源,我想去看看!”云磊随手也拿起了一本书翻了起来。
“也好,出去走走,对你的问题应该也有所缓解的,总是做治疗也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我们这个行当最早起源于20世纪20,30 年代,是由说书和京剧延伸出来的市井文化,说书的起源很难追溯,历史太久远,但是京剧是200多年前从徽派进京庆贺乾隆八旬寿辰开始演变而来的。据说我们这一支是扬州盐商江鹤亭在安庆组织了一个徽戏戏班,取名‘三庆’,后来在京城唱响了,与宴月居合营改造了三庆园,才开始了以演戏为主的戏园经营。”师父不禁露出了深意的微笑,这些历史在他的心里早已扎根,作为民族的文化,现代的年轻人真的不怎么能接受,面临着失传的风险,而自己能做的少之又少,只能寄希望于后辈,而从小带起来的云磊与生俱来的国风气质,优越条件的嗓音,似乎让师父又看到了希望,只是一直被梦魇困扰的云磊,还是需要释放天性才能更好的演绎国粹。
“师父,您说的三庆,是和广德楼,广和楼,庆乐园并称戏楼中的‘四大名园’,是大栅栏的三庆园?只可惜旧址已经被拆除了。”云磊兴奋的听着师父的介绍,却也因知道一些事情而感到惋惜。
师父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微笑的表情透着下来的眼镜难以言表的溢出来,“重建了,总会再开始的!”师父摆了摆手,云磊从书房退了出来,琢磨着师父说的话,徽戏,安庆,古镇上的戏班,好熟悉的云府,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