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累世的教训,我韬光养晦,既不显技于人前,也不期待什么巧遇,后来家里请了教习先生,教我琴棋书画,长到十六岁那年,重九起义,蔡都督接掌云南一带军政,我爹爹为拉拢人脉,将我许配给了蔡都督账下副官和云正,我已记不清那是我和你不是,我和这姓和的男子第几世的纠缠了。
刚开始我们的日子过得很舒心,后来袁世凯称帝,蔡都督兴师护国,我和夫君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到了1916年,蔡都督病逝东瀛,我那夫君归入唐继尧麾下继续护法征战,屡立战功。
又过了几年,唐继尧与北洋军吴佩孚私联勾结,夫君以大义劝之,竟遭其嫉恨暗下毒手,一日在唐府夜宴归来竟吐血身亡。
我哭得死去活来,纵有一身异能,却救不回我夫君的性命,没奈何,当时我娘家已然没落,我只好变卖家产欲扶棺返回夫君家乡大理云龙,在路上我因瞧破了一桩公案,又暴露了身份。”
“那是桩什么公案?”听龙姑娘白话小说一般的言语习惯,我竟然也不由得受她影响,把一件说成了一桩。
龙小赟道“我有个能力,能听到很低的声音,出门在外到了陌生的地方,我总会先凝神听一听,以防有什么不测之事。
那一日我们扶灵的队伍在楚雄城中投宿,我从马车中下来时,无意中听到客栈内一群面相凶恶的客人正低声商议,听他们话里,我得知他们是当地土匪,先前因被官军讨伐,只得长时隐匿在紫溪山中,此刻军阀混战无力辖管,这才出来活动,伺机勾当。
有人找到他们,说有一队从勐巴拉纳西经茶马古道来的马帮,本要进藏,因藏区正打战,故从大理要借道楚雄转向昆明。
那背后主脑之人告诉他们,在马帮所带的货物里,藏有一位邦外人士托马帮交给九世班禅的一份羊皮图,那人让这伙土匪趁夜劫掠马帮,事成之后那人只要那张图,货物金财分文不取,且许诺大洋一万,洋枪五十支,子弹两万发。
这伙匪人和那马帮之事本与我毫无相干,但听到他们计划当晚就要在楚雄城外山道上动手劫道,还要把马帮队伍数灭口,那些马帮汉子我见过,都是苦命人来的,况且那是一条条活鲜的性命,我不禁又动了恻隐之心。
当晚,我蒙上面,穿上夜行衣,先施展异能,令客栈之外雷雨大作,延误了土匪的出发时间,然后一个人跑到马帮歇脚的营地,对领队的马锅头人说明来意,出言示警,让他们连夜拔寨起行。
那马锅头年纪大见识广,知道祸事之因竟是自己身上带着的一张图,他本不知此图有甚用处,帮人顺带也没得到些好处,故也无心为别人帮忙,而且此行已然改道不再去往西藏,为免敌人盯上不放后面再惹祸事,于是说什么也要把那张图交给我让我带走。”
我很好奇,问道“那到底是张什么图?”
龙小赟道“是一张地图,上面写的字我不认识,后来才知道,那张图是贡榜王朝被英军消灭之前,缅甸国王锡袍将王室宝物秘密转移到曼德勒郊外一处隐蔽所在埋藏,这张羊皮图就是绘制藏宝地点的一张绝密的藏宝图。
那马锅头将图交给我之后吆喝赶马人连夜拔营赶往云南驿,我悄悄折回客栈,后半夜果然土匪悻悻而归,第二天天一亮那伙匪人就走了,因前夜我造的一场雨,门前道路泥泞不堪,我们的车马就多休息了半天,下午我们辞店西归,半道上却见到那伙匪人竟然部倒毙于官道之旁,每一个都开膛破肚,似乎死于野兽爪下,身上伤口狰狞可怖,为我生平仅见。”
听到这里,我心里立刻想到奎木狼的那双恶心的爪子和保安大叔的死状,看来这下手灭口之人,十有就是奎木狼那老小子的先祖了。
龙小赟继续说了下去“那时节我因丧偶,虽已将世事看得很淡,难免心绪低落似枯木一般,对这些匪人的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