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叶心中一向是敬畏参半,敬得是他为人处世的手段与智慧,畏得是他那时常能够洞察人心一般的眼力。
“裴公这是……聚会呢?”
裴寂拂须笑笑,盯着李叶道“老夫小孙子今日八岁生辰,故此借请各位同僚前来热闹热闹,李大人不妨留下喝杯酒再走?”
“啧啧啧……”李叶环视了一周,一脸‘我很懂’的表情,故意小声道“裴公真是生财有道啊!孙子生辰也要设宴,那一年可是不少收礼。”
李叶这张嘴,裴寂也算是深有体会了,谁要是想跟他掰扯,那一定会惨白而回。
“哈哈!谁让老夫孙子多呢?李大人若是愿意,不妨与老夫结个干亲?能收李大人这么个少年英才做干孙,老夫求之不得。”
一句话噎得李叶差些吐血,干笑一声不再接话。
要么说是‘人老奸、马老滑’呢。
大唐朝堂上,要说谁最忠心或许不好说,但要说谁最能言善道,李叶纵观朝堂,唯裴寂最是厉害。
一旁殷开山与李叶也算是有过交集,先前士子‘围攻’吏部,还多亏了李叶略施手段,才得以解决。
虽说此子平日子说话有些混不吝,一张毒嘴简直气死个人,但办起事来还是可圈可点的,是个不可多得好苗子。
“李大人,这么兴师动众的准备干什么去?”
“下官见过殷大人……”李叶很客气的行了一礼。
殷开山哈哈一笑,打趣道“李大人今日这般客气倒是让老夫有些不适应了,还是你当日坑害长安士子时的那副嘴脸好看些。”
“……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告辞,告辞……”
接连受到两次嘲讽,李叶深感‘老奸巨猾’之精辟。
今日路过裴寂门前似乎是个错误的选择,为啥不选另一条路走呢?这么老个人了,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眼看着李叶走远,裴寂嘴角含笑“殷大人觉得此子如何?”
“不错!处事不惊、为人圆滑。兵部那赵景慈为人及其孤傲,此子竟也能与之和平共处,可见其心智精明。”
“看来老夫的眼光不错,也不枉当日赔了他一根鱼竿……”
殷开山饶有兴趣道“哦?不知裴公之前还与此子有过交集?”
“哈哈,说来也算有缘……”裴寂说完,脸上露出一抹迟暮的笑容“咱们老了,今后的大唐朝堂,就要看这些年轻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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