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已能肯定,小济同地上这人定然非亲非故,若真是亲兄弟,他乡重逢,恐怕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了罢。
“叔叔伯伯,大哥大姐,可怜”小济突然开口哼哼,如同唱曲一般。
李子没好气地在他脑后一拍,“少来,这唱的‘大哥’和刚才你嘴里的‘我哥’可不一样,我听的出来。”
“说起来我可比你大,也没见你叫我哥,都是李子李子的叫。”又埋怨道。
小济撇撇嘴,“你能比我大多少,再说,你看看你自己,有点当哥的样儿没有,在医馆吃不饱,还是靠我,”
说到这儿,指指身边的陷坑,“才能时不时打打牙祭。”
嘴里说着话,刚才周秦川杀狗的画面却是浮上了小济的脑海。
他在乞丐群里年纪小,凭着自身独特的本事,不受欺负就已经不错了。
李子虽然同他处得不错,但身份不同,大部分时间也不在一起,个中甘苦,唯有自知。
平时哪有什么人能替他遮风挡雨,对他嘘寒问暖的,更别提为他出头,挡灾消厄了。
是以周秦川拦在他身前杀狗的英姿,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显得十分特别,与众不同。
还有,自己吃了他那么好吃的东西,尽管周秦川故作凶狠,但明显没有放在心上,显得十分大气。
人就是如此,第一印象十分关键,周秦川的举动给了小济从所未有的安感和归属感,让小济不由自主地对他有了孺慕之心。
尽管小济事后知道,周秦川杀狗那是行动不便,不得已而为之,腿断了,想跑也跑不了。
但也丝毫没有抵消他的感激之心,和爱慕之意。
‘亲哥’是什么意思,小济虽然从小漂泊流浪,但岂会不知。
回李子的话,不过是顾左右而言他之举。
真要有这么一个哥该多好,他忍不住这么想。
此刻的小济,被一种异样的情绪包围,心里暖暖的。
而一旁的李子,被小济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作为关阳镇医馆的学徒,表面上比乞丐光鲜,但也是经常挨饿的。
想要自己上山弄点野味,既缺手段,也没空闲。
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小济,这才能跟着他吃点野味。
这小子年纪虽小,心思却多,在这条几无人迹的羊肠小道上挖坑的主意,就是他想出来的。
小济力弱,挖的坑浅,李子力壮,坑就深些,是以这十多个坑深浅不一。
两人每十来天到这里一趟,时有收获,算得上是他们的小灶。
说来惭愧,和小济结识以来,倒是他占的便宜多些。
是以李子虽然年长身壮,但在小济面前,却有些势弱。
知道自己拿小济没法,李子干脆闭了嘴,打算细细查看一下周秦川的伤势。
脑后的那个包没甚大碍,他是见小济这便宜大哥的右手乌漆麻黑,恐其为火所伤。
只是看到那一狼一狗的尸身后,却忍不住抱怨,
“小济,你说你好端端的,又招惹这黄狗作甚?
要不是正好被我看到,可怎生是好,总算医馆快要收工了,掌柜的才准了我的假,要不然你一个人”
“我哪有招惹它。”小济叫屈,“我就是在草窠里出恭,谁知道这畜牲闻着味儿就来了。”
李子听了,皱皱鼻子,接着抱怨,“跑就跑罢,干嘛把它往此地引,你不知道这一带闹狼么?”
“忘了。”小济颇不耐烦,“我不是想着这里有咱们挖的坑,拿来对付它正合适。
再说这俩畜牲不是已经被我哥弄死了么,有甚好担心的。
要是没有我哥,李子你就是赶过来也帮不上忙。”
一番话说得李子彻底哑火,只得闷闷地抬起周秦川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