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那里,时间是流动的长河。
正是因此,无人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但人们才能体会到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的奇迹。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低维世界的一切都在具象化地演变,不像是高维世界的戈壁滩。
戈壁滩上的天色永远凝固在那一刻——似黎明前的魅蓝,却又无晨曦的光亮,似暑气未消的闷热黄昏,但又无会眨眼的点点星辰,无风的气候更是令人窒息。
一切在高维世界似乎都是一成不变的,那是因为缔造者曾认为一成不变、时间静止便能守住永恒的幸福。
只是,一成不变亦是无尽的孤苦,缔造者耐不住寂寞才重又创造了充满变数的生命。
躲在低维世界的时间之外的缔造者,默默旁观那些生命在契机、惊变中跌宕,未曾想,高维世界竟也因此生出了转机,迎来了看似仁慈悲悯又美丽动人的“命运”。
在等待时空旅人归来的过程中,“命运”以尘埃为底,造了人。
她希望高维世界也能像低维世界那样生机勃勃、热热闹闹的,但她还没来得及让缔造者见一见他的子民,一本新书便重重砸落在了悲剧的书架上,打破了一切寂静。
同时,时空旅人归来。
5
缔造者当时正依靠着悲喜剧的书架打着瞌睡,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了墨的长衫下一身白玉,就像是醉仙卧一世,浮生梦一场。
新书落在了悲剧书架上,砸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并从书架上掉落在了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缔造者被惊醒了。
那个时空旅人是真实的吗?“命运”是真实的吗?还是他们只是我的梦魇?缔造者醒来时心想,但他的视线里却是那本新“书”。
新“书”的封皮是铁红色的,书脊上空空如也,没有烫金的书名和华丽的镶边。
缔造者急不可耐地想要去拿那本书,手脚并用,正向那本书爬去,但时空旅人却在他之前捡起了那本红封皮的新“书”,但时空旅人的步伐却异常沉重,落在了匍匐于地的缔造者的跟前。
缔造者支起身来,抬头看着时空旅人,脸上的面具闪烁着金色的光。
“我改变了这对情侣的命运。”时空旅人听上去有些低落,将那本夹着枯叶岩的黑封皮旧书递还给了缔造者,并解释“但是,这并不会改变这本旧书里的既成事实,而是会创造一个新的平行世界,也就是会创造一本新‘书’。”说着,时空旅人又将手里的红封皮的新书递给了缔造者。
“这新书里记载的就是新的平行世界的故事?”缔造者喃喃自语。
“是的。”时空旅人答道。
黑封皮的书是旧书,红封皮的书是新书。
黑封皮的书里的世界是无法更改的既成事实,而红封皮的书里的世界则是焕然一新的平行世界。
可是这本书为什么还是掉落在了悲剧的书架上呢?缔造者不由心想我不是改变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命运了吗?一切不应该以“从此,罗密欧与朱丽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为结局吗?
时空旅人似乎猜到了缔造者的心思,解释道“在旧书里,这对情侣的双双殉情化解了两大家族的世仇,但我改变了他们的命运,阻止了殉情,并让两人长相厮守,只是没想到,两大家族的世仇未能以罗密欧与朱丽叶之死化解,最终导致两大家族被双双灭族的惨剧,这对情侣也在家族之战中被害。”
“啊?”缔造者难以置信地翻开了红色封皮的书,其中夹着一片渐变蓝的水滴形书签,他翻到书签的那一页,读着那里横横竖竖的怪异线条构成的文字悲剧。
“那要怎么办?”缔造者从书里抬起头来问时空旅人。
“让我帮你吧!”“命运”的声音冷不丁冒了出来。
“命运”走到盘腿而坐的缔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