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桦从小机灵,如今长大了更是人情练达事事通晓。他深知生在帝王家便有许多无奈,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去当皇帝。如今他的四个哥哥都有如此境遇,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如他一般从未想过的还有齐雅。
还在孩子们小的时候,齐雅便喜欢王桦的机灵和乖觉。在她的设想中,等孩子们长大了,长子王松是当之无愧的皇帝;二皇子自然是要送到外面去做个王爷的;王柏这家伙便给他挑一片富庶的地方做封地,让他无忧无虑;而王桦是要封在都城的,这样他便能时刻与她作伴逗趣。
王桦并不觉得自己能管理好朝政,也着实对做皇帝这件事情并不上心,远远的送走了自己的三哥后就来找了齐雅。
齐雅从他踏入正殿的那一刻起就看出他的忧心忡忡。虽然已经身为皇帝,可王桦还是坐在了齐雅的左侧位上,并没有做到主位上的直觉。因为登基的仓促,龙袍还没来得及改制,从前身形宽大的王柏穿过的龙袍在身材修长的王桦身上看起来很是滑稽。王桦就像是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一般,有些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地坐在那里,不敢抬头,不敢说话。
齐雅也觉得,让这个儿子做皇帝,真的是太为难他了。
齐雅道“如今朝局不稳,为今之计只有你全力以赴,稳定朝局,才能永葆我大永江山昌盛不衰。”
王桦双手不停扭动着衣角,只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很艰难地吐出了一句“母后,我不想做皇帝。”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齐雅,就如小时候一般,在等待着母亲的责罚。
可他等来的并不是责罚,而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齐雅由豫离搀扶着,慢慢地站起来,此时她走动的姿态有些缓慢。似乎是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给打击到了。但是她仍旧想尽一切办法保持着端庄和优雅的样子。她走到王桦的身边。王桦紧张的想赶紧站起来。可齐雅示意他在椅子上坐好,自己却把他搂在怀里,慈爱地摸着他的头发说“儿啊,生在帝王家,不想做的可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太多了。你得到的比旁人多,自然失去的也比别人要多。”
王桦已经很久没有被母亲这样温柔的对待过了,在他的眼里,母亲越来越不像母亲,而只是一个决定自己和其他兄弟姐妹命运的统治者,如今竟然看到母亲这温柔的一面。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王桦似乎不敢放松自己的神经,毕竟宫中早就传闻满天飞,讨论着三个哥哥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母亲是多么地不顾念母子亲情。他还想着该如何同母亲奏对,可齐雅却说了“桦儿,你是哀家身边唯一的一个孩子了,你可不要再让哀家伤心了。”
王桦心中一颤,难道自己是母亲最后的依靠了?
想到这,王桦竟然有了些使命感,他决定自己不让母亲失望,母亲要的便就都给她。他要做母亲的支持者,就像父亲当年那样。确实,他也一直是那个默默支持母亲的人。当初娶了自己并不喜欢的刘氏做王妃,便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这次该如何做?才能让母亲满意?是好好做个皇帝,还是把这权利全都交给母亲?他有些疑惑了。竟然不知道母亲最想要的是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王桦似乎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道“母后,儿臣尚且年轻,不敢独揽大权,天下大事还是想交由母后裁决。儿臣想请母后临朝称制,处理一切政务。”
齐雅听后,慢慢把怀抱中的王桦推开,看着他的眼神再也不像看自己的孩子,而是像看自己身边的政客。这孩子很懂自己的心思。果然是个好孩子。
齐雅并未发言,而是坐回到自己的主座上。
半晌,才道“桦儿,果然这么想?”
王桦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行了君臣大礼给齐雅,郑重其事地说“儿臣的确想请母后临朝称制,只有母后才能保住我大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