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衿又惊讶又奇怪,韩重言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就算心中怀念已逝的友人,想要跟他一起喝喝酒说说话,也没必要非这个时候过来吧?
这时,韩重言将酒坛启开,抓起一坛,往坟前浇了些许,随后抓起另一坛,仰头痛饮。
喝罢抬手一擦嘴,道“桑家娘子酿的酒,确实好喝,就像你说的,辛辣里面透着一股女儿香。可惜,你以后也只能尝尝酒里的女儿香了,真正的女儿香,却是永远闻不到了。”
接着,他叹了口气,又道“前些天我给你妹送了点银子过去,她现在过得很好,至少比以前好。只是她明显很想你,形容有些消瘦。不过这也是没办法避免的,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不用太过担心。”
“我过得也很好……但是快撑不住了。这个月要不是我姐给了我一些银子,只怕这个月都撑不过去了。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呢,半年了,为什么还不出手,难道,他的目的就只是简单的把我折磨死么?可是那意义何在呢?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对吧,老关?”
听着韩重言说的这些话,柳子衿心中疑问重重。
刚才那些话,他每一句都听得懂,但是放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那个人是谁?
半年了……这个时间长度是怎么算出来的?半年前是有什么事情成为了计算这个时间的一个节点么?
折磨死……他没有在韩重言身上看到被谁折磨的痕迹,他精神很好,身体也很健康,往常遇见,也没有发现什么痛苦之色。那他为何说自己是在受折磨?
而结合那个半年了,意思是说,他已经受了半年之久的折磨?
并且这种折磨,似乎还需要消耗银子,并且是由韩重言去消耗。
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关,我会撑住的,一定会撑住的。我会撑到那个人出来,撑到他现出真面目,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我会报仇的,给你报仇,也给我报仇。”
“不过,那个人肯定很恐怖吧?要不然,何以你就算都要自杀了,都不肯跟我透漏任何消息呢?他一定威胁了你,拿你的妹妹,对吧?所以我不怪你,但你好歹应该稍稍暗示一下,让我做些准备。说实话我有点怕,怕我到时杀不了他。”
“咱们是长达十年的好兄弟,本应该一起浴血疆场,升官发财。你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大将军。如果这件事情能解决,我去替你实现这个愿望。”
“老关,我有预感,那个人快出来了,如果他不是为了简单的折磨我,他也应该出来了。我会给你报仇的,然后会让你妹过上好日子。但是老关,如果这仇报不了,你也别怪我,我顶多让我姐帮忙照顾下你妹,别的可就什么都做不了了。算了,不说丧气话……”
说到这里,韩重言脸色忽然一变。
他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他的手捂着胸口,身体微微不停颤抖,本来红润的脸色极速变得苍白,一双眼睛,也有些恍惚不清。
柳子衿大惊,怎么回事儿?
韩重言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折磨,他想起了韩重言刚才说的那些话,折磨,他现在正在承受他所说
的那种折磨。
可是这折磨从何而来,又怎么会忽然出现?
就在这时,他看到韩重言的手快速但又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白色的瓷瓶,有一个简陋的木塞,别的什么都没有,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韩重言拔开了木塞,将瓶口对准嘴巴,往里面倾洒东西。
柳子衿靠近,清晰的看到那是一种粉红色的粉末。并且一种很浓郁的香气,清晰被他感知。
这是什么东西?
柳子衿心中充满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