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顶顶有名的富贵人家,鼎盛时就连如今的石家也不能比呢。”
“这样有钱的人家怎的没听人说起过?”
老鸨闻言唏嘘不已“陈家原来也算是家丁兴旺,可后来漠都来了场疫病,那府上的小少爷纷纷染病死了,到最后,只剩下陈家小公子,陈凡一,可惜苍天无眼,十几年后,漠都来了群穷凶极恶的人,一夜之间屠尽了陈家满门,自此漠都陈家,便销声匿迹了!”
登时鸦雀无声,这年头生死都是无常,那样显赫的门楣尚不能幸免,更何况她们这些人。
老鸨抬眼看向楼上,喃喃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的让她等到了这一天。”
沉默良久,对着身边的花娘叮嘱道“今夜月娘不必接客了,你们谁替她顶上?”
能够赚钱的雀跃很快便将方才的唏嘘冲淡,众人争先抢后,唯恐这机会被旁人抢去。
要知道月娘可是花魁,平日里有她在,她们难有出头的机会。
老鸨扫视一眼,视线落在一个瘦弱的花娘身上。
“小蝶可是上个月行了及笄之礼的?”
被点名的花娘身子颤了颤,似是有些害怕,良久,轻点了点头。
老鸨淡淡道“那今夜便由你去罢!开苞可是个大日子,下去好好准备罢!”
“是!”小蝶木木的点头,心中酸涩的厉害,却落不出泪来,在春花楼待的久了,便也就认了命了。
她这样想,旁人却不这样想,有跋扈的直接将她推到在地,指着她鼻子骂道“小贱人,头一次接客便有花魁娘子替你造势,正和你的
意罢!”
小蝶听着身边人的谩骂,将自己死死的蜷缩在一起,心底越来越凉。
二楼厢房。
看着坐在窗边的男人,月娘头一次觉得手足无措,想要泡杯茶,还将茶叶打翻在地,那可是千金难求的明前龙井,她也只得这么一小捧,封在匣中舍不得喝。
看着地上的茶,月娘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瞧我,笨手笨脚的!”
正要打扫,却有一双手抢了先,取了浮头的一些茶在手上,冲她淡笑道“这可是珍品,离开漠都,便再也没尝过了!”
转身将茶叶投入杯中,取了些沸水将茶叶泡开。
“二爷,这茶,掉在地上了!”月娘抹了把泪。
陈凡一淡淡道“无妨,微末之人没有许多讲究!”
“二爷!”月娘眼眶红透,当年那样衣冠赫奕的一个人,如今怎的便被糟践成这般模样。
陈凡一转过身看她,笑道“为我这样一个人,实在不值得!”
大手拭去她腮边的泪,也不知他是说她的泪还是她苦等的这些年。
月娘止了泪,抿唇一笑,也蹲下身子捧起些许茶叶,放到空杯中。
茶香四溢,二人坐在一处,一个是正当时,一个已是不惑,却偏偏生出一股相濡以沫之感。
月娘的阁楼正对着陈家的老宅子,当初也是因着这缘由,她才选了这个宅子,虽然日日都看,可如今同故人一起眺望,滋味还是不一样。
“那宅子如今,住了人没有?”陈凡一出声问道。
月娘未答,只是起身走到床上,打开床头暗格,拿了匣子出来。
打开匣子,上面放的是成堆的银钱,有银票也有碎银子。
月娘将匣子倾倒,银钱落了一地,最后落下来的,是一张地契。
月娘拿了地契递到陈凡一手中“这些年我攒了不少钱,二爷的宅子,我也给您买下来了,这些年一直空着,如今好了,二爷也回来了,物归原主!”
这地契约莫是她手上最值钱的东西了,放在匣子最底下,好似是个不敢企及的愿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