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日,张锦终是想通此事,心中筹划片刻,问夏青蝉道“你实在要去江家,我自然搬去哥哥家居住;竹香呢,是你贴身的丫头,自然跟着你进江府,只是宋娘子她们怎么办?”
六个月相处下来,又经过何惜惜那一闹,众人皆有了感情。
夏青蝉奇道“我只是去江府暂住,又不是一去不回了,宋娘子她们自然在这里为我守着屋子就好,待流言散去,我仍回这里来的。”
张锦心下稍安,正待说好,但又立即想起花费,摇头说道:“不妥。你这屋子当日是为着离我家近才租下,如今我家搬走,你还住这里做什么?草市门这么偏僻!
几个月后你从江府回来,最好是另租个离我新家近的地方,再说了,这房子你不住还让她们守着,太贵了!”
竹香闻言也道:“张姑娘此话有理,这房子一空几个月不住,又要养着十多个仆妇,两、三千银子白浪费了,这么些银子,都能买所宅子了!”
张锦也笑道“如何?我从小帐上的事最精明的!”
夏青蝉点头笑道“极是,极是,不然如何攒的这么些嫁妆?”
张锦呸了她一声,三人皆笑起来,笑完却不知怎的,空气中更添惆怅,满室萧索。
张锦似有所感,突地叹道“这六个月以来,先是我母亲逼婚、何惜惜闹事,如今又是外宅流言……
我刚搬来这里时,心中别提多开心了,老想着等风波平息,我与蝉儿便能好好逛逛梁州城,又好好在这宅子里享享福,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晃到今日,我快要出阁,蝉儿也不会再在此居住了,唉!”
夏青蝉见她惆怅,笑着宽慰道“江府离你新家也不远,咱们以后还能常在一块儿的,何况我在江府是独门独院,你不必避嫌不上门。”
张锦这方罢了,又道“对了,你既然要搬,那就趁早。家中这十几个仆妇如今都以宋娘子为首,蝉儿,你最好现在就叫进她来说清,她们也好收拾的。
我知你出手大方,每人给五十两银子打发你觉得怎样?宋娘子单再加五十两?”
夏青蝉点点头,道“都可以的。”
宋娘子来后,夏青蝉缓缓将苦主越来越多、自己要搬走避难的打算说出,只是没有提是搬入江府。
她说完见宋娘子只是低头听着,心中不忍,又笑道“这半年来多亏了你们照应,何惜惜那次上门,若不是你们挺身护住,不堪设想。”
江壁川那次在她闺房抱住她,也多亏了宋娘子出言惊散。
想到这宅子正开始慢慢变成家,却不得不告别,她心中伤感,又对宋娘子道“可惜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不知此次避难需要多久,张家已搬离草市门这一带,我以后也不想在这附近居住了,这房子准备退还原主,所以……”
她说不出辞退的话语,竹香见状,上前道“宋娘子,此次搬家甚急,姑娘明日或后日便需离开,她顾念你众人情意,今晚散给每人五十两银子,你单再加五十两。你们等姑娘走了之后便可收拾细软各自离开。”
宋娘子呆呆立了一回,方瞠目道“姑娘怎的走得这么急!”
她低头想了想,又叹息一声,道“不过也怪不得姑娘,那福突地上吊,把我们的魂也吓得去了九天!何况姑娘这样娇嫩。”
她反应极快,见事已无转圜,又道“我自出来做工,就没见过姑娘这样宽厚的主人家,主仆一场也是缘分,我给姑娘磕个头再走。”
说完便跪了下来,夏青蝉赶紧让竹香扶她起来,宋娘子反复念叨希望姑娘此次投靠的人家可靠,念念不舍,拿了银票去了。
很快仆妇们都来道谢,又都七手八脚帮着夏青蝉收拾细软。
吃晚饭时,夏家上下皆怀心事,连张锦亦觉蜡烛的光比平时黯淡许多。
饭后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