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璧川与范子野并肩而行,两人说起河底泥沙淤积、难以根治等事,很快来到众人跟前。
竹香与张豹先察觉两人来到,赶紧迎上前来行礼问好,夏、韩与翠烟也赶紧起身。
江壁川含笑道歉,说让众人久等了。
夏青蝉见自他来了,大家反倒不自在竹香与翠烟垂手侍立,不敢再说笑;范子野也收起心不在焉的神色,面上有些担忧和讨好;张豹不知去了哪里;连韩玉奴也有些焦虑神色,趁人不注意时正了正珠钗。
夏青蝉意兴阑珊,不觉叹了一口气,除了范子野,众人皆看向她,韩府主仆面上皆带些不屑,疑她故意引起注意。
竹香走到她身边道“姑娘,可是山上风大,有些倦了?不如我们下山?”
夏青蝉感激竹香猜到自己心思,立即点点头,竹香笑对众人道“江枢相、韩姑娘、范都监,我们姑娘有些不适,先下山在马车中等候各位。”
夏青蝉含笑告了罪,正欲与竹香先走,江壁川道“我也还有事要回去。”
韩玉奴笑道“正好,我也乏了,那大家一起回吧。”
范子野赶紧道“我倒没有累,我过会再回去。”
江壁川笑道“范都监,韩姑娘昨日向我打听治水之事,我当时正得了合拢处决口的消息,需立时出门,没有时间详解,你何不趁一同下山,细细说与韩姑娘?”
韩玉奴一向知江壁川不好闲聊,来合州前特意请教过韩府一位年老清客,将治水各事牢牢记住。
哪知江壁川竟将自己推给范普的儿子,她本欲发怒,但是不知为何,却不敢反驳他。
范子野立时走到韩玉奴身边,两人一边向山下走去,他一边滔滔不绝说起五年来大河如何决口,如何治理等事来,韩玉奴满腹气恼,却也无法可想。
夏青蝉想着只要待在人多的地方便无事,紧贴范、韩二人身后而行,江壁川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问道“听说你昨日想要举荐一位治水能人?”
韩玉奴听见身后两人也在说治水,不知怎的气倒稍稍平复了些。
夏青蝉本想今日找机会对范子野详细说起的,眼下再无机会了,不过对江壁川说更好,便道“是,可惜我只知他是蜀人,名叫卢牧之,家中世代治水。还请枢相不论如何找到他,他应该可以治水成功的。”
你自己前世亲口说的。
江壁川问道“你怎会知道这人?”
夏青蝉昨日已想好托辞,立即道“我爹爹有一阵子迷上河图洛书的传闻,四处打听治水的消息,我便是那时听见这卢牧之大名的。”
江壁川不再说话了。
果然这一世也是一提起爹爹他就不喜?
幸好这一世不用再顾虑他感受了。
她怕他不将她举荐当真,又笑道“枢相,我爹爹官职虽不高,但他极喜猎奇,又不惜工本,这卢牧之既被爹爹打听到,定然是有可取之处,还请枢相慎重考虑。”
江壁川只道“那是自然。”
她本不欲与他多言,正为难不知如何方能既不亲密多话又不得罪他,不想他倒自己沉默下来。
前世让她坐立难安的事,这一世竟帮了大忙。
慢慢的范子野也不再开言,一行人安静走到山脚。
马车上,韩玉奴并没有如前几次那般、假做体贴下情对她说话,夏青蝉说话时她也只爱搭不理。
夏青蝉无法,只得住口,她觉得很失望,这样晴和的日子,去看大河决口,山上都是那漂亮的小花,为什么倒每人都心情低落?
马车驶到府衙大门外,竹香下车便见有一群人在毕恭毕敬等着,领头那人穿着官服,她赶紧回身道“姑娘们且别下来!”
说完自己也回到了马车上。
原来是黄知州府上设家宴,邀请江壁川与范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