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蝉从未对人说过,但自抄家后,除了第一年她一心寻死,后来她有时也会觉得想要呕吐或是哭泣,当然生活中也有很多安宁的时刻,但并不是太多。
帽儿山她走到悬崖边是真的故意走过去的;七夕烟火也是真的故意没有躲开。
她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并不知道什么能让她快乐,但江壁川虽有事瞒着她,至少他将凡事照顾妥当,性情温和,也能察觉她的心情。
而且她觉得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她;她今天看见他平安回来,也是真的很快乐。
她坐在他膝头,头靠在他肩上,房中安静下来,听得见璧川呼吸。
她牵他进门时便已知道会发生什么,璧川抱她走向卧床,她并没有惊讶。
躺下时突然想到张锦总闯进门来,对他轻声道“门没有闩。”
床帐自己落了下来,不用再理会门关没关了。
但过了不久,门还是被推开,有人闯了进来。
夏青蝉听见徐淳音走到桌前坐下呜咽,还好没听见许嬷嬷与轻云声音。
她见壁川现出怒色,心中有些不惯前世他很少露出不悦。
不过前世在栝树小院,从未有人打扰过他们。
她起身将衣襟掩上,幸得裙子尚未褪下,走到徐淳音身旁挡住她视线,示意壁川先走,他沉着脸去了。
徐淳音边哭边说个不停,夏青蝉叹息着听,果然是檀儿今日生下了儿子。
不一时张锦也过来,两人劝解多时,许嬷嬷与轻云也找了来,原来徐淳音是闻讯私自跑了出门的。
许嬷嬷好说歹说,规劝徐淳音做出正妻模样,回去恭喜夫主、慰劳檀儿、打赏下人。
徐淳音不听,只对夏青蝉道:“青蝉你瞧着,如今少不得要正式纳她做妾,有了儿子,今后她更要猖狂了,以前是把拦着庾郎不近我身子,以后不知如何呢!”
许嬷嬷道:“快别说这样的话!好姑娘,快回去吧,我已找得头面、锦缎在房中,等你老人家回去看过了,好送去给檀儿做贺,新生的哥儿也单有重礼。”
许嬷嬷一急,用起了徐淳音小时候自己劝她的语气。
轻云也叹道:“夫人既知少不得抬举她做妾,不如今日亲自提出来,也算在姑爷面前做个人情。”
夏青蝉身子微微一颤:难怪淳音自尽,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她对徐淳音道:“淳音,不如你以后和我一起住,不再回那庾家去”
许嬷嬷斥了一声,想起夏青蝉攀附上江璧川,不便得罪,又笑道:“夏姑娘如今也跟了人了的,江枢相那般谨慎,怎的夏姑娘说话还是孩子一样?我们夫人与姑娘最是要好,姑娘劝着她好好回去,夫人怕还听些。”
两人又劝了半日,徐淳音最后长叹一声,跟着她们回去了。
张锦默坐半日,方道:“徐姑娘嫁得不好。”
又道:“蝉儿,我听许嬷嬷意思,好像你连江府的妾也不如似的。可惜咱们远在西州,又值开战”
夏青蝉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必理会。”
张锦摇头叹道:“我知你心中想着两人倾心便好,名分有什么要紧?但蝉儿,你不知世人坏的可也不少呢!说话难听。”
夏青蝉不欲多说,前世也是先有了私情方成亲的,她从没要璧川给过名分。
突地想起张锦如何在此,问道:“周慎呢?”
张锦叹道:“回来说了几句话儿便急急去了,说是偷着回来的,遇到江枢相好生泄气,怕被责罚呢!”
又笑道:“咱们两人比淳音运气好些,西州与翼州相距也不近,江枢相与周慎都赶着回来见咱们一面。”
庾郎因是文职,常驻后方西州。
她又跳起来道:“我去写信告诉哥哥江枢相上门找你的事,爹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