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塌上那人的威压声线悠悠传来,抱我在怀的鸢萝姑娘身子一怔愣“回冥帝,前些日子您要奴去向魔尊讨这只小猫儿回来,奴便讨回来了,可这些日子您都没说要这小猫儿,奴便没敢扰您。”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兮衡勾唇“我竟给忘了,为何不送来?”
“冥帝,便不必奴去送,这小猫儿日日都去寻您呢。”
鸢萝姑娘,你话好多哦。
“哦?我却未曾见过。”兮衡一字一顿。
我长舒一口气,幸而他没有瞧见过我,不对呀,现下他已瞧见我了,尤其我这双瞳子,被他见着定要辨认出来,一时方寸大乱,扑腾着爪子便要逃走。
那鸢萝姑娘却死死将我抱在怀中,叫我半分也动弹不得“冥帝您看,这小猫儿多漂亮啊,通身雪白的毛发光滑极了,尤其这双瞳子,竟还是双紫瞳子呢!”
鸢萝姑娘,我平生与你无冤无仇,求你闭嘴好吗。
兮衡懒懒启唇“拎上来。”
我心中警铃大作,挣扎着要逃脱鸢萝姑娘的怀中,只听她尴尬一笑“冥帝恕罪,往日里这只猫儿乖得很呢,今日大概是人太多了,有些害怕。”
我害怕你个香蕉,你为何偏偏要将我送至那人跟前儿?
挣扎间我已被兮衡拎起脖子,将我提起在眼前,就那么瞧着我,眼中瞧不出丝毫情绪,一万两千年零八个月了,我上一次与他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是我将那寒刃刺入他命门时,他转身问我“为什么?”
看着他眼中我被拎起的狼狈模样,映照出我一双紫瞳,我回过神来,慌乱挣扎着。
“冥帝,这小猫儿真真好看,对吗?她唤做一棠,这双眼睛望着人时,总让人觉得她怕是会笑呢。”殿内不知何时停了乐声,只剩下方才那女妖的谄媚之音堪堪回荡“她怕是会笑呢,会笑呢,笑呢。”
女妖一时大惊,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而后匍匐在地上不断磕头,直到鲜血横流也不肯停下来,看得出十分用力“神帝息怒!神帝息怒!奴并非有意!只是一时觉得这小猫儿可爱,尤其一双眼睛…奴绝非有意说出那个字…”
兮衡只沉沉的看了她一眼,那女妖便再也没机会为自己辩驳了——她已被一旁的女妖一刀结果了。
我心惊肉跳看着那女妖的尸体被周遭的女妖拖走了,干净利落,一切好像未曾发生过。
怎么了?怎么便不能说那个字了?一条生命,就因为说了那个字便这么活生生的消逝了?
“笑?”兮衡冷冷勾唇“你看她生的好看,便以为她是在笑么?”
兮衡更用力提紧了我的脖子,我一时喘不过气来,又无法挣脱,几乎窒息了,只得伸出右爪胡乱挥过去,不料却一爪子挠上了兮衡的鼻尖,便有一颗鲜红的血珠缓缓绽放在了他鼻尖上面。
兮衡大力将我丢在了地上,直摔得我五脏六腑快要挪了位置,我趴在地上久久不能缓过来,又听他道“你可知她在笑的最无害之时,心底在想些什么?”他伸出指尖抹去了鼻尖缓缓渗出的鲜红血珠“她在想,如何要你的命。”
“冥帝…”
鸢萝姑娘愣在了原地,似乎想不通我为什么会突然给她尊敬的冥帝一爪子。
“这般不知好歹的东西,便该给些教训,要她记住究竟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教她分辨是非的能力,便得重重上些刑罚。”兮衡的声线在我头顶响起,好像来自地狱的修罗。
我疼的直不起身子,想站起来跑掉,被他刚刚那一摔,却连跑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半年前给了他半数神力在那雪梅寒枝上,我怕他复刚入世身子过于虚弱无法保护自己,如今早已没了护身的神力,雪梅寒枝…我猛地抬头望去,却见那日渡我半数神力的雪梅寒枝正插在兮衡发间!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