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些放开笑笑!你将她抓疼了!”看到我那爹爹这般架势,我那娘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拍开我那爹爹紧拉住我的手,而后又拿出绢帕抹了抹眼泪“你叫她这样走了倒是有什么用?那可是天子!天子要的人,天涯海角又能逃去哪里?能不能……能不能想个法子,叫什么人将我这闺女给替了,只要有几分相似,可给那家人多驳些银钱,总之……对那穷苦人家来说,这也未必不是个好事情,还能进宫做娘娘,若那女儿有些本事,未必不能一家子人都鸡犬升天……夫君,这法子,可妥?”
我那爹爹愣神半晌,叹了口气“可对那家女儿来说,这不是把人闺女往火坑里推吗?夫人,此事做不得,这事儿,缺德啊!”
只听我那娘亲又开始嚎啕大哭,眼泪立时便止不住了“那你说,该怎么办呀?”
我立在厅中,歪了歪头“可是那皇帝老儿下旨要我嫁去那宫中?”
我那娘亲颤巍巍自身后拿出一卷明黄丝帛来打开“你瞧……方才那皇家的总管前来宣旨,指明了要我们南家女儿收拾妥当,明日派车辇来接……我与你爹爹……这是造了什么孽……笑笑,娘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不若就听你爹爹的,你走吧!带着杜鹃先走,一切有娘和你爹爹……”
我仔细瞧去,那卷明黄丝帛上头写着几行字——奉天承运,天子诏颁。近日听闻南家有女,正值二八豆蔻,品貌端庄,才情斐然,好善乐施,通音晓律,朕心感甚喜,特准南家女儿免去秀礼,直入妃位,现封四妃之一,赐号“南”,另有黄金万两,丝帛千匹,珊瑚十尊,明玉手钏两对,孤品雪貂皮一张,传世夜明珠一颗,其他聘礼若干,特赐南妃按贵妃之礼派发车辇于明日接进宫内……
嗬!这到底是皇帝,看上个女子出手如此豪爽大气,我略略瞧了瞧院子后头堆如小山一般的聘礼,啧啧,不知是谁将我这小小商女传的天花乱坠到了那皇帝耳朵里,看这满院子的东西,看来那皇帝是娶定我不可了。
我微微扬唇“娘亲,我当什么事呢,这没什么呀,皇帝嘛,官儿挺大,可嫁,可嫁。”
三月的天书都印错,竟无人知晓。
叹了口气,如今这天界仙官儿办事越发不靠谱了,也不知子歌是怎么管着的,从前兮衡做六界首时,我偶有翻看天书就从来没发现过这种错处。
究竟身为凡人如何入那幽冥呢?
天书看的乏味,伸了个懒腰,我忽然兴起想看看白头的山,已是冬末了,再不去,我恐怕见不着了,于是此刻,我正立于城外。
近郊山头染了雪迹,山腰的杜鹃与瘦樱仍然一派天真地等春。三月本来毋庸置疑,只有我关心瑞雪与花季的争辩,就像关心你究竟何时才能归来。
这些年,我已经快要长成大人了,为何迟迟不见你来寻我呢?
十六年前那碗孟婆汤,我尝尽了滋味,只是对我丝毫不起丁点儿作用。
莫非是你真的寻不着我吗?
还是你怪我又不辞而别,不愿归至我身边呢。
归来吧,喝一口我亲自熬的茶汤,到底何时回来喝我熬的茶汤?每次我都多放些老姜。
知道与你的缘份,也只有这一盏茶而已。结局早已先我抵达,蛰伏于五月的一场雨,十分钟,或许不够一生回忆,却足以使所有年华老去。
为什么你的名字像四月的蔷薇,为什么所有的故事都如九月的江水。
相思则一树的梦句,爱自言自语。
纵浪就纵浪到底吧,我已拍案下注,你敢不敢坐庄。
秋天把旧叶子揉掉了,你要听新故事吗。静静的河水睁着眼睛,笑着说总有回家的人,总有离岸的船。
阳光,总是不需要吩咐便洒下一大把的。
没有狂歌当哭的勇气,却在倒地时明心见性,瞥见万里风沙之上,有人沉腕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