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节给省了,我然不顾女孩的颜面为了一些特别露骨的问题。问她主要靠什么手段营生,地点以及时间,那些不堪入目的细节都得老实交代。
要说,审问这样的女孩我也有过丰富的经验,这些问题对于一个惯犯来说又算什么呢?一觉睡到大天亮,她们就会忘了,如果她们有羞耻心,她们也就不会称之为惯犯了。
可是,这个女孩当场就痛哭流涕,还时不时看身边的男孩。我看得出来,他和这个女孩有过一些秘密的约定,是一些私底下感情很深的约定。
劳改所放出来的第二天,这个女孩就自杀了,在那间我们原本发现她的小屋子里。死相凄惨,周围的人说,她干过不少欺凌弱小的事,尤其对泽中的女学生。她的死似乎给人们带去的不是悲伤而是快乐。”
神公说到这里,像医生开始时的表情一样,若有所思,低垂着脑袋,胸膛里发出叹息。
医生现在却兴奋了“那当然,一个害群之马,有什么值得悲伤的。”
“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这个男孩的改变。”
“像这样的男孩,也没有什么值得可叹息的,他就应该为自己轻易被人诱惑而买单。”
“话随如此,我还是觉得内心难安,总觉得这个女孩的死和自己的玩忽职守有点轻微的关心,而且后来男孩的遭遇让我觉得更难安。
我去看过两次男孩,他是泽中初一的学生,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位在职要员,但是他却丝毫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
我私下里找他谈过两次话,那时,他已经生病了,在疗养院住了一个星期。医生说,他有点失语症了,即使是自己的父母来了,也不说话。
他与他父母的隔阂看起来很深,母亲看到儿子出事,就发疯似的埋怨父亲,说他在行为作风上不正派、私人生活乱七八糟影响了下一代,看到我在那里,两口子立即停止了争吵,暗暗落泪,此情此景,另我更难受。
第二次我再去看那小子,他的脸色跟坟墓的颜色没什么区别了。
我就脱下了我那双黑色的皮手套,您知道,我早年一直带着那双手套,哪怕夏天我也戴着。我一脱下我的手套,因为好久没正视过那根断指,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我指着我那根断指跟他说
‘孩子,智慧之花是开在地狱的。既然你已经到了地狱的入口,何不采摘一朵智慧之花回来。不要停在那里被魔鬼吞噬了。’
我不知道我说完对他有没有效,我一说完,我更觉得得到了神的旨示,我要救这个孩子。我想这大概是我此生做的最随心的一件事吧!
我尽了个人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让他感受到陌生人的温暖,往往陌生人的温暖对一个误入歧途的人才是最凑效的温暖,而我们身边的人给予的温暖,大家都视而无存,不是吗?
不仅这样,我还把我自己的故事讲给他听。他的父母重新回到他身边后,我就离开了。在我离开的日子里,我还是会为他祈祷。我希望我可以救他一命,我也有种预感,如果这小子没有死,他将来必成大器。”
二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三个孩子正堵在门外。欧阳莼心里明白这个故事中的小子就是——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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