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侯柏言秋大步迈出去的身影决绝毅然,颇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漱兰轩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种安静的氛围让人觉得压抑,在座的五人都蓦然的感觉到卷入到了一个大的漩涡中,这个漩涡的中心是鸣金楼,围绕鸣金楼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波云诡谲刀光剑影,牵扯到各方势力,一个不小心恐怕就是一片人头落地。
冷风随着柏言秋开门离去时抽空自钻了进来,霍云龙感觉到后背冒出一片冷汗,此时不禁打了一个冷战。鸣金楼背后若真是站着皇后娘娘,他们龙沅江水师怕是站队站早了,还有御史中丞褚的奏折,起了心思的也不止他们两家,何况身为监国大臣的茹鹚此时便坐在漱兰轩内,霍云龙此时只想赶快通知老爷子,很多计划都要做出调整。
他虽不知萧家怎么说服皇后娘娘插手此事,但目前形势看需要重新评估,毕竟霍家也好,褚家也好,谁都没有胆子去触萧皇后的霉头。
便是吏部尚书兼大学士茹鹚心理也是打鼓,他虽有心拿此事做文章,既能帮儿子出气,又能打压与鸣金楼关系匪浅的篪丽街各府,还能与霍家水师、御史褚家结盟,送了崔探花一个顺水人情,正所谓一石四鸟之计,但谁曾想萧家直接搬出来萧皇后这座靠山,所谓的结盟在萧皇后面前都不堪一击。
鼎国公宋雨山先前最为气愤,追查的十分仔细,听到萧皇后介入后也是一怔,心里嘀咕;“皇后娘娘性情温良,深居简出,从不过问政事,此事处处透着蹊跷。”
庐阳王看到几位都不作声,便拿起桌上盖碗嘘着饮茶,毕竟鸣金楼的份子钱每年没有少往他府邸送,鸣金楼出了事情,他们这些收份子钱的帮与不帮都很难做,现在看来此时情况则大不相同了,谁出事还不一定呢。
户部尚书崔敬自始至终都是微微眯着眼,好似打盹一般,非是他不上心,实则是他深知鸣金楼的事情绝非如表面那般简单。从崔含章端掉清水柜坊时开始,便已经把箭射出去了,若是不让它飞一会,怎么会知道过程中有谁会跳出来捞便宜,又有谁是因为惊吓而走,至于最终是射中了谁,其实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看清楚了各方的牌路。
“愣着干嘛呢,这茶都凉了,加水。”庐阳王的一嗓门把众人拉回了现实,这会别无他法,也只能等着了。
灵武候柏言秋一边走在宫里大理石板道上,一边脑子里思索怎么把消息递出去,恐怕晋安萧靖来者不善,崔含章莫不是被扣在了懿坤宫?
“哎吆,肚子好疼,一定是刚才在漱兰轩吃凉茶不对。”柏言秋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侯爷这是作甚?懿坤宫又不是什么狼窝虎穴,何至于装肚子疼呢?”内务太监福来吃不准眼前的灵武候,是装肚子疼还是真肚子疼。
“福公公,实不相瞒,刚才吃坏了肚子,容本候如厕一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灵武候边说着话边往方便处跑去。
“哎,侯爷,侯爷等等,肚子疼还能跑的这么快。”福公公一边追着,一边喊他停下来。
柏言秋快步跑到拱门处拐弯后便隐去身影,对着身边紧跟的侍卫咬耳朵“赶紧派一人去通知小莲庄加强守卫,你回去调集侯府卫队增援小莲庄。”
“侯爷,你等等“福公公脚下疲软,气踹嘘嘘的追了上来。
柏言秋赶紧从门后闪了出来,“哎呀,闹肚子真是不好意思,如厕后便舒服多了。”
“咱家是跑不动了,侯爷认得懿坤宫的路,自己先走吧,千万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否则到时候老奴吃不了兜着走。”
“好说,好说,刚才是本侯爷闹肚子,给公公添麻烦了,言秋腿脚快,先行一步了啊。”话音未落,灵武候便大步流星的走远了,此时宫里亮起了一盏盏的灯笼,将这个黑漆漆的皇宫一个角落一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