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最擅长这个的,平时有小孩子摔断了腿,扭伤了胳膊,去医院打好几个月的石膏也不见好。
可送到他这里,经过他的正骨法一治,然后敷上他开的中药十天半个月左右,那些个孩子就又能够上蹿下跳了……
所以爷爷在我们当地还是挺有名气的,谁家有大人小孩摔断胳膊扭伤腿的都会第一时间送到他那里去。
这个本事是他后来去国矿上做工悄悄的拜一个被下放到矿区的师傅学的。
他的父亲(也就是他伯父)到死也不知道他已经偷偷学了这么多东西。
他老父亲一死,爷爷就去单位申请病退,然后开了这个中药铺。
反正一直以来在我心目中,他是一个很传奇的存在。
爷爷的脸很瘦,但是从这个角度看起来却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
他的脸是古铜色的,皱纹已经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眼角,这也是岁月留给他的印记。
他的眼睛总是很有神,而且目光很和蔼。
他下巴上有了些许胡渣,可能是几天没有刮过了,冒出来的很多都已经变白了。
我就这样斜依在中药铺的门口看着他一脸淡定的给客人诊病、配药,然后交代注意事项…
直到他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才在门口发现傻笑着观察他的我。
他一见到我,先是一愣,眼镜差点掉到了鼻梁下面。
而后慌忙的戴好眼镜,又凑近了脑袋重新打量了我一番,确认是我后,才开始没有好气的问我
“你是哪个啊?”
“我是您唯一的孙女啊!爷爷您不记得了吗?”我以为他老糊涂了,便耐心的回答他。
“我没有孙女,我已经没有孙女了……”他切切的说着,眼里却分明有光。
“爷爷!您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嘛!”见他这样我立即明了,于是我撒娇似得拖着他的胳膊说。
爷爷见我识破了他的伎俩,只苦笑着摇摇头,轻轻的拂开我的手,转身进到里面拿出来一个杯子,给我倒了一杯凉白开,递到了我手上。
然后坐回到到旁边的椅子上,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我接过水后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了!这一路上给我累得,差点没虚脱过去。
喝了一大口水才感觉自己慢慢的润活了起来。
“你回来干什么?找打吗?”看我喝完了水,他一脸平静的问我。
“我…就是想回来…看看您。”我开始有些局促,原本准备好的一大堆寒暄的话,现在一句也没敢说出来。
“哎!你就不应该回来!”他一脸无奈的叹息道。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一时不知道怎么答他。
他直摇头,才片刻,店里又来人了,说是腿不小心扭伤了,然后他就又忙活去了。
我在他那里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还是没有说上话,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我只好悄悄在他的包里塞了两百元,就提着包走了。
去街上买了一些猪肉和荔枝,我搭乘着三轮车开始往家赶。
又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后,我总算是到了村卫生所的大门口,三轮车只送到这里。
一看手机到,已经是中午了。
远远的望去,我们家的两栋土坯房上的用白色粉刷的墙体已经脱了大半。
而附近的房子大多已经换成了红砖绿瓦的新房,只我们家和隔壁家还是几十年前的土坯房。
他们像一个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衣衫不整的在那里默默的站着,仿佛在无声的述说着这些年的难言之隐……
从卫生所到家还要走五分钟的路才能真正到家。
小时候从没有觉得自己住在山沟里,而如今才深切体会我真的是住在山沟里啊!
闻着属于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