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粮子婚期到了。
初五这天催妆,冯家很热闹,来了不少镇上有名望的夫人。
因镇上只有两家医馆,而冯老大夫蹲的医馆最大,价格也实惠。再加上他为人和善、医术也高明,所以女儿出嫁这天,镇上交好的夫人能来的都来了。
晒嫁妆环节,大家心内都有点数,就这么一个女儿,六亩田地六抬嫁妆,在镇子上陪嫁的姑娘中也算得上很好的了,接下来就要看男方的聘礼。
因为被退婚,在场的多数人一直关注着冯小姐的婚事,知道这冯小姐再找的夫婿很一般,就是个深山里的泥腿子。
来客中,也有些人是想看冯家笑话的。此时他们都睁大眼睛,想瞧瞧这冯家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破落户。
“听说找了个泥腿子?”一个白面略胖的夫人与身边的人咬耳朵。
“可不是!”身边的妇人不仅个子矮,下巴上还有个不小的黑痦子,带着点不削的回道。
“我看她女儿那么乖巧,人品也出众,却被人无辜的退了婚,大半年的也说不上好亲事,怜惜她这个老娘伤心难过,就给她女儿介绍了我娘家堂侄子。
我侄子虽然是个二婚,嫁过去要做继母,可前头留下的不就是个丫头?一副嫁妆就能打发了去,不同意就算了,居然不识好歹的说我黑心肠!
原以为找到了什么香饽饽,却原来只是个大山里的泥腿子!我呸!
别到时这小娘子日子过不下去,带着男人、孩子三天两头的跑回娘家打秋风,那可笑死我了!”
“谁知道冯家是怎么想的呢!咦?出来了,快看!”原先开口的夫人说。
唱礼的道“夫家聘礼四抬棉布一抬,绸缎一抬,冬夏衣一抬,棉被两铺两盖一抬。另,聘金五两,金银首饰各一套。金首饰项链一条、金钗一枝、戒子一对、耳环一对、手镯一对,纯银首饰项链一条、银钗一枝、手镯一对、戒子一对、耳环一对。”
矮痦子夫人“不可能!那乡下泥腿子,怎么可能给这么多聘礼聘金!”
要知道,即使嫁给她堂侄子,聘礼也最多这么点,甚至可能还要少点,毕竟是二婚。而首饰最多就给银的一套,哪可能给金子的?
这泥腿子难不成抬来的是镀金的?可就是镀金的也得十多两银啊!镇上有几家能给金首饰的?
白胖夫人也觉得不可能,“可能冯大夫家陪嫁的?”
痦子夫人“这不会,真要是冯家陪嫁这么多,她那儿媳妇还不得找她拼命不可!
我可知道,这娘家六抬嫁妆,有大半是这冯姑娘自己挣的!
那六台嫁妆以及六亩地就值一百两银了!这夫家出来的聘礼聘金,不说前面的四抬,后面的首饰也得一百两!
不行,我问问冯婆子去!”
她快步走向冯夫人,亲自问了她才甘心。
冯夫人看着痦子夫人,心想“你个老鬼不安好心,给我女儿介绍那么个烂人!”
这会气顺了心里也舒服了,长嘘口气!
她也真害怕蔡家给她丢脸,那粮子家与蔡大成毕竟不是一家,万一就五两聘金再加个值二两的聘礼可怎么看?那粮子家可就是个泥腿子啊!
冯大夫同意这门亲时她可是大闹一场的!没想到蔡家这么上道,哪怕是借来的面子也能圆过去了。
“她婶子,难得你今天能抽空过来。”冯夫人露出爽朗的笑声,又紧接着夸起蔡家来“这金首饰是蔡有粮嫂子给的添妆,说他另外两个弟弟结婚也一样给呢!
我拿了首饰问过银楼了,说是足金的!样式也好,那手艺,最少得是府城那样的大银楼才能做得出来。
掌柜说了,这金子不稀罕,稀罕的是这首饰里镶的宝石!
就那戒子上一点点,就得三十两银!
你说那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