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像是台风刚刚来袭似的,家具全毁。木屑,玻璃渣到处都是,瓶瓶罐罐扔了一地。诺大的席梦思床也没能幸免,被掀翻砸烂,床垫更是随意丢在墙角,露出里面的海绵和弹簧。
室内唯一完好的,就是梳妆台自带的一个小凳子。此刻坦尼正坐在上面,低头把玩着一样东西,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看清坦尼手里的东西时,妮莎眼前一黑,差点儿昏过去。
居然是她藏在床垫下的那个a5棕色信封!!
坦尼知道了!!
完了!完了!
亚瑟完了,她也完了!亚瑟死定了,她也再没有可以拿捏亚瑟的资本!!亚瑟定然会恨她入骨,临死前也会拉她垫背。这个牢,她坐定了!
歪靠在门框上,妮莎面如死灰。
“妮莎,你有话跟我说吗?”依旧低头把玩着信封,坦尼动作轻柔,唇角含笑,像在呢喃着情话。只是声音如冰凌般寒冷尖锐,让妮莎不由两腿发软,脊背发寒。
这样的阴沉的坦尼,她从未见过。让妮莎恐惧之余,又升起浓浓的陌生感。
“我……我……”脑中拼命想着应对之法,妮莎的表情却愈发无辜,快步走到坦尼脚边,趴在他的膝上,楚楚可怜的仰头看他,“对不起,我,这是亚瑟的东西,交给我保管,我不知道里面……”
“交给你保管?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坦尼嗤笑出声,铁钳般的双手捏住妮莎的肩膀,双眼腥红的几乎可以滴下血来,“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跟别的男人跑了的前女友保管?你当我是白痴吗?你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干嘛要把它藏起来?我对你好,对你放纵,你就把我当傻瓜?!!”
坦尼发指眦裂,吼的嘶声裂肺。边吼,边狠狠的摇着妮莎,没几下就将她晃的头晕目眩,几乎快散架了。
“坦尼,呜呜……你听我说……呜呜……”
丢垃圾一样将妮莎丢在地上,坦尼嗖的起身,背对着她,冷硬的问题,“妮莎,你知道我舅舅是谁吗?”
“不知道。”妮莎摇头。
她从不关心坦尼的身世和过往。只知道他很有钱,他的爸爸好像是波兰一家百货公司的大股东,靠分红过日,家里富的流油。
“你知道格尼·瑞比克斯基吗?”
妮莎点头。
波兰人谁不知道格尼·瑞比克斯基?那可是波兰首富!名下的产业数不胜数,好像还是个商界传奇,据说是白手起家。可惜后继无人,儿子十几年前被杀了。坦尼突然提他做什么?
“他是我舅舅。”依旧背对着妮莎,坦尼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知道我舅舅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吗?”
妮莎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不知道坦尼的舅舅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但她突然想起两年前,亚瑟给她看棕色信封时,曾说过的话。
“这里面装的,是我以前的身份证明。我很小的时候,曾杀过一个人。后来警方将我保护了起来,帮我换了身份,迁居别处。那人的家人从未放弃寻找我,若让他们找到,我就死定了。”
莫非?亚瑟误杀的那个人,是坦尼的舅舅的儿子?波兰首富的儿子?
果不其然,坦尼转过身来,双眼通红,全身颤抖,眼底全是泪水,“就是被亚瑟杀死的!你知道我舅舅找了亚瑟多少年吗?你知道我舅舅因为这件事积郁成疾,只有半年多的命了吗?你居然将真相藏在我们的床下!你好狠的心呀妮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连滚带爬的冲到坦尼脚边,妮莎抱着他的腿泪流满面,“我真的不知道亚瑟杀的是你舅舅的儿子。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呀!”
若她知道,她打死也不会将信封藏在别墅里。
不,若她知道,她早将这个秘密拿去换“钱”程了!怎么可能会帮亚瑟守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