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蒲团上的张麟游目四顾,惊讶地发现,供奉只有十一人,却有十五个席位,第一排三个席位中,只坐了张易之和张昌宗两人,最右边的位子空着。第二排五个位置倒空了三个,不免有些费解,甚至有些好奇。因为他在控鹤监只见识过十个供奉,加他自己十一人,怎么这里会摆上十五个位置呢?还有四个位置是留给谁的?
薛梓异的位置正好在张麟的斜前方,他不时地扭头用狐疑的目光在裹儿和三郎之间来回巡视,心里说,这戏子虽然脸上覆盖了一层面纱,可她的美貌丝毫未被面纱遮挡,相反,更加美艳不可方物。她真的是戏子吗?天下有这么漂亮的戏子吗?在看到身板弱小的三郎时他的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但一时半会儿却说不出内中的缘故来。
“这两人到底是谁?她们跟张麟是什么关系,跟上官婉儿又是什么关系?”薛梓异心里嘀咕,不过他罕见地没有提问,因为他觉得,等节目开始时,一切都会明了。
“你看什么呀?”张麟见薛梓异老是看向自己身后,不免诧异地问道。
“没什么。”薛梓异摇头掩饰,然后抬手一指前面空的席位,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知道这四个位置为什么会空出来吗?”
“不知道。”张麟摇头,这正是他想问的。
“我告诉你”薛梓异侧近张麟,压低声音说。
张麟侧耳倾听,对于此事,他的确有些好奇。
薛梓异眼睛转动着,左右四顾了一番,却摇摇头,并没有说下去,似乎这是一桩涉及到什么忌讳或不好随便对人言讲的秘辛。
“这事情不好说,说出来恐怕于你我都不利,还是等以后再告诉你吧。”薛梓异干笑一声。
“那就算了。”张麟摆摆手,无所谓地说。
”看到没,”薛梓异似乎闲不住,稍微安静了一会儿,又转身侧向张麟,开始嘀咕了“坐于西侧首席的是庐陵王,曾经当过半年皇帝。因为他当皇帝时,说过一句没经脑子的话,就算把整个天下送给皇后家,也不算什么事;当时还是太后的圣上听了这句话,勃然大怒,当机立断把他的帝位给废了。”
“哦”张麟点头,对于庐陵王李显的事迹,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此人懦弱无能,胸无大志,虽说前后当过两任皇帝,但第一次被母亲钳制,第二次被妻子羁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跛脚皇帝。
“皇上最不待见的子嗣就是这位庐陵王,认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薛梓异神神叨叨地说,说话之时,用眼角余光暗中观察带着面纱的裹儿,可后者一点声色都没有动,让他无法做进一步的判断。
“是吗?”张麟淡淡地回应。
“不知今日皇上怎么会让他领首,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薛梓异觉得不可思议,他的想法同大多数大臣是类似的。
“什么都会变,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张麟语气平淡道。
“是啊,不过这变化有点大,让人难以适应。”薛梓异感慨万千。
现场依然是钟鸣鼎应,鼓乐喧天,人们大都在三三两两叽叽喳喳地交谈着,整个广场呈现出一片喧闹喜庆的气氛。
薛梓异身体斜倾,一只手的胳膊肘撑在张麟的桌子上,另一只手遥指太平公主的方向,低声说“庐陵王下手是太平公主,是大周除皇上之外最有权势的女人,甚至于有可能当上储君,成为第二个女帝。“
“哦。”对张麟来说,既然武则天是女帝,把帝位传给女儿也合情合理,有了第一就有第二,就算再出三个女帝也不稀奇。眼睛盯着太平公主审视了一会儿,张麟立刻认出来,昨天他与后者在桃花苑中打过一个照面,擦肩而过,虽然并没有面对面交谈,但是他记住了对方的容颜,其实不用刻意去记,因为太平公主与武则天神似,走到哪里都能认得出来。
”当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