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两个已经再也不会回来。
那是在五年以前,我尚还在覆城的时候。
春日才刚结束,与归凤山相比,城中还是冷上许多,师傅说寒毒还需好好调养,否则怕是会留下病根,吟书便干脆就将我拘在屋里,虽然不冷,却着实无趣地很。
青渠最近总是被高齐带出府去,归凤山一行之后二人感情多有升温,每每看到她的笑意,除了羡慕,我心中更多的是为她而高兴。
刚遇到青渠的时候是在苏府中祖母的院子里,小女孩见到有陌生人过来怯懦地躲在树后向外张望,母亲见此朝她笑笑,她却是彻底将自己的身形掩藏在树后,再也没有探出头来。
“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大冬日的被家中人丢在了苏府门口,问什么都不说,让她跟着便跟着了。”祖母摇了摇头,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话题便算揭过,拉着我的手甚是慈爱地问了许多。
和青渠做交心的朋友用了半年的时间,虽然那时候小孩子间的交心不过是互相倾诉着高兴与不高兴,但是一年相处下来,我也觉得能与她当一辈子知己好友。
而高齐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并不担心她能不能有个好归宿。
那日傍晚,青渠回来的时候双眼有些红肿,一看便是才哭过。
“苏倾姐,我是不是真的配不上高齐?”
这样的青渠我很久没有见过了,像是刚认识她时的自卑,不甘。
“怎么了?”我问她。
青渠却是不说,只是哭了许久。我至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第二日青渠没有出去,只是恹恹地没什么精神,高齐倒是一如既往地过来寻人了,讨好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历经过战场的少年将军。
“你昨日与青渠说什么了?”趁着青渠被吟书叫了出去,我将高齐拉过来问道。
高齐也不是个心思细致的人,听我这么问茫然无措,“我昨天说错话?”
“我怎会知道你有没有说错话,只知道她昨晚回来的时候大哭了一场。”
“我说她怎么眼睛红红的呢。”恍然之后,少年却是苦了脸,“那我现在怎么办?”
我又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办。
青渠回来之后,高齐又贴了过去帮左帮右,虽然都是些倒忙,可青渠总算是露了些无可奈何的笑意,我知道,他们明日便能和好如初了。
能有一人,可以包容你不说缘由地生闷气甚至是无理取闹,确实是挺让人羡慕的,那时我想,沈筠对我大约也是这样。
而现在,我看着挑灯为我未出生的孩子逢制新衣的青渠,没由来地就想问一句。
“青渠,你爱高齐吗?”我们的年纪,已经不可能再如曾经那样,随口说着不负责任的喜欢了。
绣针刺破了指尖,殷红的鲜血聚成了细小的血珠,我们曾“喜欢”过的人,临走前是不是流了更多的血。
“自然是喜欢的。”青渠没做隐瞒,“苏倾姐,以前他总埋怨我从来不说喜欢他,可有些话只适合藏在心里,现在再说,来不及,也没必要了。”
初见苏倾是在那一年的春日,小丫头一袭浅粉的衣衫,如同枝头那含苞待放的桃花,那样青涩美好的年纪,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孩子。
不谙世事,说好听点是天真烂漫,说的难听些,便是只会拖累别人。
“沈家男子向来是要娶苏家女为妻,你不娶我便是有违祖训,祖宗怪罪下来你担待的起吗。”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这是与她初次见面之后,我心中的第一个想法。
“那你是跟我走呢,还是在这儿等着我那遥遥无期的聘礼?”
而那时的我却没有想过自己一句无心的玩笑,竟让她认真了六年。
自那天以后,小丫头便时常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