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事件惊动了本地县令,他急忙派两个捕头,带领着几个捕快赶来。
那两个捕头急于表现,上前呵斥牛春花,“你这条老狗不要挡道,快点让开。”
“哼,”牛春花扭头不理,这两人她也认得,一个姓扈,一个姓朱,往常仗着头上的官帽作威作福,左邻右舍的都不敢惹。
但现在不一样,那些人要抓走陈大山,牛春花岂能答应?她横下一条心,就是县令来也休想进去。
为首的扈捕头再三被拒,见牛春花不配合,便给朱捕头递了个眼色。
朱捕头心领神会,他疾步上前,猛推牛春花,又在她身后伸脚一绊,牛春花立即摔倒在地。可怜她怀抱的豆豆也跟着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吓懵了魂,愣住半晌才哇哇大哭。
这下可惹恼了牛春花和刘家媳妇,两个人咒骂着扑上去拼命,简直就是哼哈二将现身,黑白无常索魂。
刘家媳妇尖叫着又抓又挠,牛春花也跳将过来,揪住朱捕头劈头盖脸的打。
扈捕头脸上被挠出几条血痕,躲了几回躲不开,他抽出铁剑怒道,“你这悍妇,怎敢撒泼阻碍公干?不严加惩戒,如何扬我国法威严?”
朱捕头也被打急了,推开牛春花就要踹。孙纹心看不下去,赶紧上前制止。
“大军既然来搜捕捉人,为何又阻拦?”朱捕头那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不解的问道,“这等泼妇,若不严惩,以后怎生了得?”
豆豆只是受到惊吓,并无大碍,心疼的刘家媳妇直抹眼泪。
那两个捕头飞扬跋扈,孙纹心也是看不惯,他冷笑道,“你错了,郑校尉下令搜捕的是活死人,却不是捉人。
两个妇人是有不妥,但是出于母性护犊,也能理解。她们老弱三人手无寸铁,对两位捕头有何威胁?
这小儿更是无辜,你们不去做最要紧的事,又何来之勇,对妇孺施以暴力?如此,可是弘扬了我圣上怜民之心,爱民之意?”
朱捕头和扈捕头被驳斥的哑口无言,振威校尉郑明等的不耐烦,喝令孙纹心退下。
他整理几下佩戴的雄狮徽标,高声说道,“活死人要搜,里面那人也得带走。”
那些军士围上来,郑校尉拎着斩马刀下令,“倘若再有人拦阻,就地格杀!”
两个捕头见有人撑腰,脸上颇为得意,他们对着郑校尉谄笑,也顾不得被抓挠的疼。眼看一场屠杀即将发生,这时从人群后边挤进来个邋遢老头。
他约莫五十多岁,后背微驼,一身灰黑长袍,补了七八个补丁。那蓬蓬乱发,竟然只用截树枝胡乱绾在头顶。
老头两手背在身后,努力的挺着腰身,他其貌不扬,唯独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那种乌黑仿佛能摄人心魂。
就连郑校尉见到那老头,也要恭敬的抱拳行礼,可见此人身份不凡。
邋遢老头走过来,对牛春花缓缓说道,“贫道会些医术,施主可否叫你儿子出来,让贫道看一看?”
牛春花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她本来横下一条心,死都不让步。但听这老头说话,犹豫几下竟然应允。
邋遢老道声音低沉,让人莫名的愿意信任,牛春花便喊陈老汉把大山带出来。
陈老汉在屋里听的将信将疑,不过想到横竖都是个死,干脆死马当做活马医,便领着大山走出来。
那些军士亮出兵刃戒备,大山被这阵势吓的呆若木鸡,两腿发软。陈老汉战战兢兢的问道,“大山或许没染上尸毒,你们不要伤他。”
“眼圈发黑,印堂发灰,快到大限喽。”邋遢老道瞧了瞧大山,“抓人这种世俗事,贫道管不得,但依贫道看,这人却还有救。”
陈老汉听了这话很激动,但再看那老头,除了一把花白胡须,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便觉得老道在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