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一身素淡的长裙,外披一件毛领小褂,随意在脑后绾上发髻。叶千云带着二宝,又去了趟荷宝院。
之前浑浑噩噩的时候,叶千云听二宝说,金氏被软禁在了荷宝院里,没人伺候没人关心,屋外有人守着,人在屋里怎么闹都行,就是不能离开半步。
唐彦秋让人将屋子四周的门窗用厚厚的木板钉上,只留了一道小门,方便公中厨房的人,每日送吃食进去。
真的应了叶千云那句,阳光之下。
看守的人间叶千云来倒是没阻拦,只说里面那人太危险,要跟着一起进去。
叶千云摆摆手,只带了二宝进屋。
那个瘫坐在一堆碎物中的女人,哪里还有什么危险。
二宝找了个完好的椅子,扶着叶千云坐下。
金氏说“孩子没了,他很伤心吧。”
叶千云看着那张憔悴的脸“彻底翻脸,你又得到了什么?”
金氏拿起地上的碎片,放在手中把玩。二宝见状,上前靠近叶千云。
金氏说“以前想着击垮你,得到他。这次拿出一切做赌注,赌我能将你赶走。”
“这次怕不是赶走那么简单。”
“是赶走,彻底的把你从他心里赶走。”
叶千云问“连条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做的这么绝,不想了?”
金氏答“不想了。”
“不求了?”
“不求了。”
做出决定起,金氏就不再想着唐彦秋,不再想求得他一眼的回顾。
“那你为何流泪?”
金氏抹去脸上的两行苦泪“为自己此生的错付。”
屋里良久的沉默。
叶千云看着金氏,她和唐彦秋的确很般配,门当户对,青梅竹马,谁都以为皆大欢喜的结局,尽被一场阴谋,毁的一干二净。
“那个孩子,我不是故意的。”金氏说,“你当年为何不说?又是为了他?”
叶千云说“若是因为孩子,我留了下来,继续做着主母,那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生死未卜。当时为了做戏给南召看给你看,他疏远我。在这个唐府里,我独自一人护不住孩子。
“你比我活的明白。”金氏自嘲一声,“我同他,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可当他知道这一些都是骗局的时候,一丝余地都没有留给我。”
两人青梅竹马的感情曾让唐彦秋疯魔,为了金氏,甚至生出各种缺德丧行的念头来,对叶千云,他做了不止一次那种事情。
结果所谓的两情相悦生死不弃,却是西金金氏一族针对唐家的一场阴谋。金氏和唐彦秋是那场算计里,无辜的棋子。然后有一天,棋子不受控制了。
“东西联姻,我已打定主意不再理会金氏的计划,什么大业,什么荣华,我都不要了。可他,亦不愿再多瞧我一眼。”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金氏笑笑“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的,只要能把你拉下来,死也愿意。”
“做局前,你可有想过枫儿?”叶千云问道,“生母竟是这般恶毒的人,你让他往后,在唐府如何立足?”
金氏笑着笑着,就哭了“那孩子,不该出生的……”
“父母的错,凭什么让孩子来承担后果?我真是错了,你与王氏一样,不配为人母。”
金氏又哭又笑了一会儿,然后问叶千云“唐彦秋打算什么时候杀我?这些年,他应该很想杀我吧……”接着,又低喃了一句,“是了,他不敢杀我,不敢和西金撕破脸……”
叶千云说“这些年西金偷偷潜来东蜀的人,都在唐府的监视下。巴陇城里那几家给你银子的商户,早就就被换完了人,只是没让你怀疑。”
金氏不可思议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