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一脸茫然。
布满尘土的大街,叫卖的商贩,垂挂着厚厚塑料门帘的小店铺,以及杂乱的随处摆放的自行车、电动车和三轮车。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刚才明明还在24小时自助阅览室里面看笔记啊?
沈霄抱着自己的脑袋,感觉快要炸裂了。
——
几分钟前。
沈霄一向有去图书馆看书的习惯,她尤其喜欢国家图书馆里的24小时自助阅览室,更爱极了那里的白汁培根意面,每隔一段时间总要去那里吃一份意面,搭配着清甜的蜂蜜红茶,舒舒服服地度过一个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夜晚。
当她在café吃饱喝足之后,她便开始在各个书架之间搜寻自己有兴趣的书。
然而却意外地发现,在二层的某个书架后面竟然有一个非常隐蔽的书桌位置,那里正好处在人们的心理盲区,一般很少会发现那里竟然有个空位,而且这个空位就在落地窗旁边,夜晚美丽的景色伴着星光透进来,简直没有比这里更美妙的读书位置了。
沈霄欣喜若狂地走过去坐下,想着先把桌子占了,别的都好说。
然而一转眼,她就看见身旁的书架上,在一堆杂书里面,竟然夹着一本陈旧的笔记本。
要说她为什么注意到这个笔记本,那是因为这个笔记本鼓鼓囊囊的,显然里面夹了许多东西,以致于藏在一堆杂书里面,笔记本也明显地膨胀起来,像是一个胖肚子努力想把自己隐藏在一堆瘦子里头,即便再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
图书馆里都是书,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本笔记本?
莫非是其他人故意藏在这里的?
难道是那种等待有缘人发现,互相在上面写下秘密,享受与不知名的陌生人分享秘密的刺激?
不管如何,只要放在图书馆的书架上,任何人都有借阅的权力。
于是沈霄便心安理得地从书架上取下笔记本,将它放在书桌上,饶有兴味地开始翻阅起来。
很快沈霄就知道为什么这个笔记本这么鼓了。
因为里面每一页,几乎都贴满了剪报。
有人将报纸上的报导文章连图片一起剪了下来,再用固体胶粘到笔记本上。这些剪报的纸质也各不相同,有的比较薄,有的比较厚。有的是黑白的,有的是彩色的,还有的明显是自己用a4纸打印出来的网络报导。
无一例外的,这些剪报都附带照片。
这么多剪报,怪不得这个轻薄的笔记本会鼓得如此厉害。
沈霄随手翻到某一页,那上面的剪报记载的是某年某月,有一个少年在连续上网36个小时后,跳楼自杀了。他的父亲因此而将游戏运营商告上了法庭。
这是一个很常见的,孩子玩游戏,不知何故自杀后,父母将游戏运营商告了的案件。
沈霄再翻翻其他剪报,发现全都是类似这样的报导。要么是自杀的,要么是被杀的,也有连环杀人的。总之,全都是出现了死者的案件。
为什么会有人将这些风马牛不相及、来自全国各地的刑事案件专门剪下来做成合集?
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沈霄这么想着,她不由自主地翻开笔记本的扉页,却发现上面没有标注笔记本主人的姓名,扉页上很干净,唯独角落里被人画了一只独角兽的头,那只独角兽显然是孩子画的,笔触如此稚嫩,却透着浓浓的纯净与希冀。
不知为何,沈霄总有一种感觉画这个独角兽的人,跟做剪报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沈霄天天在fancyart阅览成千上万的画作,她早已能够透过画作看到背后的那颗灵魂。而能画出这样的独角兽的人,绝对不是那种会关注命案的人。在这个画独角兽的人心中,世界必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