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如今在青州县做县丞,要寄信就快去。”
顾雪芷心情愉悦,很快写好了书信,准备去镇上找个人给送出去。出门正见傅逸俭在院子里熏烤那大半条鹿腿。
“好你个小俭儿,怎的做好吃的也不叫我?”顾雪芷打趣他。
“嫂子,这不是我吃的。这是果木薰出来的鹿肉,做好了之后可以存放很久,我们可以卖钱。”傅俭一本正经答道。
大概是因为赔那只羊,这孩子看见了捕猎挣回来的铜板已经所剩无几,就想出了这法子。顾雪芷有些心疼他过早的懂事,也有些惊喜,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手艺。
顾雪芷等着他做完,二人一同去集上。
那条鹿腿先前已经被他们割去了一块,卖相不太好看。顾雪芷不打算整条卖,问隔壁的摊主买了点儿油纸,将鹿肉切成小块,打包起来整份出卖。
集上热闹的很,做吃食的很多,整条街都飘着一股子香味。
顾雪芷瞧着这番景象,觉得自己的小摊儿和人家相比一点不占优势,就又切了一点肉,片成薄片,给傅逸俭安排了个请人试吃的活计。
试吃这种事儿,在这集上还是头一遭,大伙儿图新鲜,一会子功夫就围了上来。
“自家打的鹿,自家薰的,新鲜干净。您先尝尝,味道好再买!”
顾雪芷招呼着客人,她刚尝过了鹿肉,傅逸俭的手艺没的说。
大伙显然也认可这口味,许多人掏钱来买,顾雪芷忙得不亦乐乎。
一条鹿腿带骨也不过十几斤,没多长时间就卖光了。顾雪芷掂着兜里的沉甸甸的钱准备收摊。
忽然有人从远处奔过来,指着顾雪芷的方向吵嚷。
“诶!就是她,你别跑!”
顾雪芷一头雾水地望过去,领头的是个先前买肉的瘦子。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壮汉,来势汹汹。
“就是她!我家夫人还怀着孕呢,吃了这肉已经起不来床了,咱们一定得让她给个说法,这是两条人命啊!”
那个瘦子恨不得把手指头戳到顾雪芷脸上,回头和围观的人诉起苦来。
一听说有个孕妇,路人们的指责声轰然而起。顾雪芷看着那些指向自己的手指头,下意识微微昂首,将傅逸俭护在了身后。
傅逸俭有些慌了神,小声道“嫂子,这不可能,就算肉有问题,可我们都吃过了,我们不是没事?”
顾雪芷也想不通,难道是自己初来乍到抢了谁家的生意?
“这位小哥,敢问你是哪个府上的,你家老爷夫人是谁?这肉我们自己也吃了,没有问题。你告诉我,我们也好去宅上探视探视,弄清楚缘由。”
“啊,”那家丁见顾雪芷和颜悦色的,脸上就带了几分傲慢,“我家老爷啊,那可是张……”
话没说完,旁边一个壮汉忽然抬腿一脚,踢翻了顾雪芷用来支摊子的小木桌。尚未来得及收起的东西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就算这货反应很快,顾雪芷也听清楚了那个“张”字。是张三?怎的他又成了什么老爷?
她下意识地抬头一望,正看见一张眼熟的脸在人群中一闪而过。那模样跟张三很是相像,但骨相端正挺拔,看上去要比那张三心术端正许多。
挑事的小厮犹在叫嚷,不依不饶,嘴里头也很不干净。
顾雪芷只当左耳进右耳出,灵巧地从他身边侧身而过,追了两步“张大老爷,请留步,我有医治您家夫人的法子。”
那人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顾雪芷轻轻地松了口气。
她没看错,这张老爷应当是张三的亲兄弟,俩人五官十分相像。
最重要的,张老爷眉间悬针纹极为显眼,子女宫也是凹陷晦暗,这样的面相,他命中是不可能有儿子的。
那个小厮说他家夫人有孕,怎么有的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