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仙君。”
正在月老和贞儿忧心忡忡地坐在正殿里的时候,外面就突然有人造访了。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袖子上、腰带间和炮角,都绣着暗金色的滚边,丝线密密匝匝,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十分尊贵。他身高八尺有余,脑后束起黑色长发,脸部轮廓分明,下颚线锋利笔直,鼻梁高挺,眉目有神,眼睛略狭长,但是此刻却透出冰冷的味道。好像在他看来,身外一切都是没有生命的。
他就这样迈步走了进来,卷着外面的寒气,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直到看见了正殿内的月老,他的眼睛里才多出来几分颜色,面容也微微温柔了一点,但也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月老匆匆离开地面上的蒲团,行了一个礼“越澜殿下。”
男子摇摇头“仙君不必多礼。”
旁边的贞儿不由得捂住了嘴巴,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也是要行个大礼的。眼前这位就是仙帝唯一的儿子,也就是现在仙界唯一的太子了。听说他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游历,三界都有涉足,不知道今天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贞儿恭恭敬敬地弯下腰,一边还在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太子殿下。很多年不见了,太子殿下还是一如往常的冰冷,像一块暖不热的冰山玉石。
“殿下来这里,是为了何事啊?”月老不解地问,“而且,听闻殿下最近事务缠身,很是忙碌呢……”
就不用说他这位掌管姻缘的仙君了,恐怕仙界其他人,也很少能见到这位神出鬼没的太子殿下吧?
越澜微微皱起眉,好像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很不安一样,甚至是羞于启齿“其实这件事……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梦?”月老和贞儿,步伐一致地眨眨眼。
越澜闭了一下眼睛,用平板无波的声音,把这件事叙述出来“本来倒是一件小事,但是已经连续两天,都有同样的梦境出现了。做完这个梦,我还会感觉到心慌气短,心里总是在思考这件事情,无法静心去做别的。”
这件事太奇怪了,他本来就是不太会做梦的人,但是这个梦实在是诡异的很,就连白天,都会想起来这件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想到月老这边,还有负责梦境,探查心智的法子,所以今天才从修炼的冰山之上飞了下来,大老远跑来这里问。
“原来如此。”月老捋了一下自己下巴上面那一撮稀疏的胡子,“殿下如果愿意的话,就和老夫去内殿说吧。”
总归是人家的梦境,不好当着徒弟的面说出来吧?更何况,现在贞儿这个一脸八卦的样子,明显就是想要偷听嘛。
月老像赶小鸡一样,对着贞儿摆摆手“去里面看看十七怎么样了,可别让束海医官对着我的小徒弟做什么事。”
贞儿立刻收起脸上的表情,对着月老和越澜行了一个小小的礼数,一溜烟儿离开了。
殿下的八卦就算再神秘,现在还是她可爱的十七最重要了。
月老带越澜来到了内殿,这里是商讨正事的地方,四下里都有封闭的咒语,可以确保外面的人不会听到里面在说什么,安全性也非常好。最中间的小木桌上,点着一坛熏香,缓缓散发出来好闻的檀香味道。
“殿下请坐吧。”月老挥挥手,小木桌旁边,立刻就多出来两个配套的小木凳。
在这种熏香缓缓围绕的情况下,人的神经都能得到一些放松。
越澜说“……只是一些零碎的画面,梦里有个女子,穿着……比较破烂的衣衫,手中捧着五色彩石。”
其实他没有好意思说出来的是,那位女子他总觉得非常眼熟,但是梦中,她的面容却无法看清楚。她的衣衫也不仅仅只是破烂的程度,露出的肌肤白嫩细腻,就连梦中的越澜,这样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都产生了一些无法抑制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