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是知道这事的,当时尚在闺阁之中,听闻此事对于当时的柳贵人还有几分同情,年纪不大的娘子,总是有些多愁善感。
不过现在的薛氏……她一脸担忧“宫中太医不少,可曾寻过外面的?总这么拖着不好。”
柳妃懒懒抬眸扫了薛氏一眼,在她的记忆里,薛氏很少说话,每次宴会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偶尔还会训斥明玉县主两句“这些年也寻过了,都说让本宫小心不要着凉,隆冬季节出门难以避免,本宫也是无奈。”
“娘娘平素太过辛苦,借着生病也可好好歇歇,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薛氏垂眸道。
能说出这话,柳妃不由对这个薛氏高看了一眼“你想的倒是很开。”
“本宫看你的方向大概是去南熏殿吧。”
薛氏没想瞒她也知道瞒不住,她坦然“明玉与公主关系好,因为前些日子坠马,有些日子没见到公主了,在家中吵闹着催妾身入宫呢。”
“哦?”柳妃带了几分微不可见的笑意,“那就快写走吧,县主伤势未愈,也不好在风中久站。”
薛氏点了点头,携着明玉离去。
看着薛氏渐行渐远的背影,柳妃笑意渐深“上次的事情可曾办妥?”
柳妃的话莫名其妙,但梁嬷嬷知晓柳妃话中所指,她道“干的极为利索,蜀王世子亲自施刑拷问出来的东西,错不了。”
柳妃微微挑眉“蜀王世子亲审?看来,对这个明玉县主极为重视啊。”
“越重视对娘娘就会越有利。”梁嬷嬷道,“万家覆灭是迟早的事。”
柳妃不可置否,两人的话语渐渐消散。
姜容才送走柳妃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通禀说蜀王府世子妃携明玉县主求见。
这可比柳妃来南熏殿还要稀奇。
不是姜容太过低看她与明玉的友谊,实在是上次薛氏的态度摆的很明显了。
姜容已经做好以后不会在和明玉有联系的准备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离姜容远些,安全。
结果,这才过了多久,薛氏就上门拜见?
明玉方才见到柳妃不发一言并非她所愿,只是她母亲掐着她的手心,都掐出印子来了,她只顾着疼,都没注意母亲与柳妃说的什么,她对南熏殿熟悉得很,一进殿门不用姜容多说就将大氅解开递给云兰“真是小半年没来过这了,南熏殿什么都好,熏香也是顶尖的。”
她倒是不生分……姜容压下唇角的笑意,免了二人的礼“先前就给你说过南熏殿的香料你随便挑,你偏偏不挑。”
“可别。”明玉依旧拒绝,“我这一身的衣服都顶不上你一个发饰,香料更是金贵,用不起啊。”
“……”姜容无语,“我说,你一个县主过得这么惨?”
明玉还真不算是信口胡说,蜀王府低调,饶是明玉喜欢艳丽的颜色,也都是用的低调的布料。
不过明玉的说法是有点夸张了,就算是蜀王府低调,明玉所穿所用的东西也都是极好的。
“你说呢?”明玉揪了揪自己的衣袖边角,“也就是进宫得穿着体面点,你没见过我在家时的衣裙。”
明玉一进南熏殿,仿佛进了忘忧殿,缠着姜容讲一件又一件的趣事,全然忽略掉她身畔的薛氏。
薛氏也不恼,自己寻了个地坐着,慢悠悠的喝着茶看她俩谈着。
明玉到底是小孩子性子,姜容让云兰带她去南熏殿后面的冰雕处转转,自己窝在殿里,死活不动弹。
明玉努力的想叫着姜容一起去,但姜容态度坚决,明玉对南熏殿后面的冰雕又好奇的紧,听说上次宴会临时起了雾气,就是看的冰雕,她因病没来,少看一次心里总觉得怪难受的。
明玉出去之后,薛氏才开口道“看着公主与婷娘相处这般融洽,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