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天岁山,那刺骨的冷无孔不入,仿佛穿再厚也抵挡不住。
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没有马,只有牦牛拉车。我和千缨穿着厚厚的皮袄,坐在车里,还是觉得连呼吸都冷彻心扉。我突然想起懿王在寒城关镇守,那里是九寒边境,比这也暖不了多少,不知他那身子骨可能承受这份凌厉的严寒?
我心中泛起一丝愧疚
牦牛在深深地积雪中缓慢前行,每往前一步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就这样,百余里路,我们走了四天的时间。一眼望不到头的白雪中终于出现了一个黑点,渐渐地,一座森然古刹越来越清晰。
这古刹并不小,除了空无一人的冷清之外,并不像我所想像的那样潦倒破败。古刹的飞檐上挂满了冰棱,整个古刹仿如冰封。正门上挂着牌匾,上面铁画银钩三个乌金大字“崇光寺”。
我们推门而入,踏过一道积雪覆盖的石板路,绕过一个照壁,来到大雄宝殿。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佛主雕像和寥寥几缕香烟,只有一人在佛前阖目念经。
他棱角分明,身边放着一烛龙法杖。如此冰寒地冻之季,他仍是一件单薄僧衣。
在我们进来时他耳朵一动,明显知道有人拜访,但仍阖目念经。我也不便打扰,跪于佛前的蒲团上默念起来。
良久,他停止了念经,抬眼问“施主今日到访可是有事?”
我对着佛像叩拜三下,起身道“敛光大师,打扰了。此次拜访是想问问明镜道人过去的事情。”
“既是过去,都让它过去吧”说完,敛光大师眼睛一阖。
过去让它过去,难道我问你未来?未来你也无法预测啊!
“这人迹罕至之地竟有一座如此恢宏寺院,敛光大师独自一人在此修行,应该不只是苦修而已吧?”我笑着问。
试问有谁能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建一座佛寺,没有香火,没有生存下去的物资,连件御寒的厚衣都没有,能在这样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坚守,除了非人的敛光大师也没有谁了。他建院潜于此,单是为了苦修?
敛光大师面色一沉。
“大师,恕晚辈愚钝,晚辈刚才进来时看到照壁上画着一只赑屃,驮着一座大山,负重前行。晚辈也是在寺庙中长大,知道寺中照壁画的一般都是福字或是神像,从未见过画赑屃的。晚辈不解其意,愿大师指点!”我虔诚一拜道。
敛光大师皱着眉,凌厉的眼神扫过我,突然又如雪崩般溃塌,再看我时眼中只剩些许愧疚,他缓缓道“贫僧此生杀戮太重,在此苟且唯愿能洗清过往的罪孽,能如明镜道友般飞升天界。”
“大师能放下屠刀,实属难得,晚辈佩服,愿大师能早日实现愿望。”我合十道,随即话峰一转“但如果犯了不妄语戒会怎么样?”
敛光大师一怔,答道“自是死堕恶道。”
我拿出机关鸟与九龙胎玉碗放至敛光大师身前,道“大师,这两件宝贝是晚辈在宝玥阁发现的。”
敛光大师看了一眼眼前的两物件问“施主何意?”
“这两件宝贝为御风仙所盗,为何会在宝玥阁?”我问。
敛光大师顿了顿,惊讶道“施主是认为明镜道友是御风仙这种偷盗之辈?”
我没有说话,认真地看着他。
他脸上的惊讶一敛,轻哼一声“你这小辈,真是把贫僧气乐了!看来今日贫僧不给你说个清楚,你定也当贫僧是妄语之人了?”
我有几分尴尬,却也不否认。
“一个只爱酒把外物当粪土的人会是偷盗之辈?”敛光大师瞪着眼问道。
好像说得挺有道理怪我不冷静?
敛光大师继续道“贫僧与明镜道友相识千年,他虽有些古怪脾气,但这千百年来却是救人护人的,他拯救的苍生何止千万!”
我听到这话大吃一惊!但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