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起床了,无瑕就不能再从窗户走,事实上,用轻功一口气跳上三层楼高的窗户也的确有些骇人,她索性大大方方走了楼梯,拿着钥匙开了门,却见江寒月已经在屋子里了,点着油灯,正梳头洗脸呢。
无瑕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喝道“你到哪里去了?”
江寒月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我就在里屋睡觉啊,不信你去摸摸我的被窝,现在还暖和着呢。”
无瑕咬牙道“你不要当我是傻子!”
江寒月忸怩了半天,最后才说“嗯……我昨天晚上突然想起白天读书读到的一个关键,怎么想也不通,于是就悄悄起床,去师父的屋子里看书了。”
无瑕怒道“你会半夜去看书?”
江寒月挠挠头,“我知道你不信,但是实情确实如此……”
无瑕打断他,“你是去赌坊了!我警告过你不许再去赌坊,你万一出千被人抓住了,那是斩手斩脚,三刀六洞,有你好受的!”
江寒月垮下脸来,“还是满不过你,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去了赌坊……啊,你带回来什么东西?”
他看见无瑕带回来的大包袱,解开一看,欢呼一声就扑上前去,“银子!我今天输了五百两银子……你都赢回来了!”
无瑕抬脚就将江寒月整个人踢出去,“少给我碰这些银子!”
却见江寒月捂着胳膊,躺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
无瑕哼了一声,“让你装!”
江寒月勉强笑了一下,虚弱的说“我不是装……”
虽然光线昏暗,无瑕却眼尖地发现江寒月的胳膊上竟渗出了血迹!
她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将江寒月扶起,焦急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江寒月苦笑了一下说道“就是你说的啊,出千给人发现了,被抢走银子不说,还给戳了一刀。”
无瑕怒道“你这是活该!现在终于受到教训了吧,以后还去赌博吗?可恶,那金钩赌坊明明知道你是雍王世子,居然还下得了手?”
江寒月“唬”了一声,“赌场之上无父子,更没有人认我这个雍王世子。这事儿你不能往外说,也不能去找金钩赌坊算帐,毕竟是我理亏在先,你若再去闹腾一场,传扬出去,我在京师的纨绔圈子里名声也就全毁了。”
无瑕恨恨说道“你的名声早就毁光了,还等到今天?”
边说边扶着他去椅子上坐定,解下外衣,见江寒月的胳膊已经包扎过了,估计是他自己包扎的,一只手不方便,因此包扎得不是很好,便拆开准备重新上药。
好在她是琅琊的无敌侍女,身边备着各种药物,金疮药更是必备药品,当下找出来给江寒月敷上并包扎好。幸运的是伤口不算深,估计过一阵也就痊癒了,又将绷带和染血的外衣泡在水盆里,趁着早起人少,赶紧拿出去洗了。
也因为江寒月现在是谢晓峰的亲传弟子,有谢晓峰吩咐的课业要做,因此书院里其他课程他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用去,也没有多少压力。无瑕吩咐江寒月好好歇息,又少不得出去一趟告诉书院外面的两个丫鬟已经找到江寒月,又去金钩赌坊外观察了片刻,想着什么时候杀上门去,将这家赌坊给烧了——但也只是在内心想想而已。
冷静下来后无瑕又去了书院外面的菜场,给江寒月买了一些食材进补,她买了两斤红枣一斤红糖,打算回去煮红枣粥。
却听见边上一群人在议论——
“听说了吗?昨天京师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一个御史大夫被杀了!”
“御史王启燊大人的事儿啊,我听说了,这位御史大人平常好像没啥作为啊,他也会得罪人?”
昨天夜里京师死了一个御史大夫?虽说出了人命,但对于这种闲谈无瑕向来不感兴趣,抬腿就走,可才走了两步,身子就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