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寒的阴阳怪气,但他不知道,自己才是阴阳怪气的鼻祖,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根,只是说“这里风光不错,我来转转,有何不可。”
这一来一回的,要说两个人没仇没怨才怪。
陈雨寒等了半天,等来这种敷衍的回答,姣好的脸上也忍不住一阵清白,只好说“果真是这个原因么,表哥说的真是轻巧。”
纪蓉听他们打机锋,心里十分别扭,想告辞马上就走,刚一站起来,温峤就问他“你到哪里去?”
纪蓉咧了咧嘴“我去外面转转。”
温峤不让她走“外面下着雨,你出去有什么转的,就好好待在这里。”
这回陈雨寒的目光终于肯落在纪蓉身上,多看了几眼,似乎觉出些不对,只是冷笑了一下,并不说话。
纪蓉尴尬的要命,面上努力保持水波不兴,心里却恨不得把温峤掐死,这人自己不想见表妹,干什么拉上她当垫背的。
陈雨寒似乎已经忍无可忍,终于说“表哥,两年前我离府,你不去送我,这会儿你来安兴城,可是听说了什么,所以才来看我笑话?
温峤轻啜了一口茶水,用杯盖拨开浮茶“你是说将军娶妻之事?我前些日子在父亲那里听说飞尘将军已有意成亲,皇家亲聘了九卿之一做媒,不知是哪位佳人入了大将军的眼?”
陈雨寒正在下面时不时打量纪蓉一眼,听到温峤肯理自己,转头和他的眼睛对上,忽然觉得心里一痛,黯然道“你是明知故问么?是宣王的女儿安乐公主,表哥,你比我明白,为什么是她。”
飞尘将军是朝廷中手握兵权的大将,如今要娶宣王的女儿,以宣王的地位,自然是想要用这门亲事拉拢飞尘将军。连纪蓉一想都明白的道理,谁能想不透?这宣王现在就已经有颇多跋扈之态,看来已经在明面上争夺起储位,更何况飞尘将军也似乎并不是个安分的人,两人这般的利益交换,可以想见这一朝已经到了新旧更替的时候,上面的那些人没有多少舒服痛快的日子可过。
陈雨寒自己把安乐公主的名号说了出来,忽然觉得满腹萧索,眼睛里的神采也黯然几分。
温峤却淡淡道“原来是她。”
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听到陈雨寒的耳朵里,实在是带着温峤的讽刺,她想要替自己说些什么,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温峤并不看她“飞尘将军年纪已经不小,若不是为了戍疆护国,早就该成亲了。我这回来也是要问问你,你要不要回去?你母亲早逝,自幼在我家长大,本以为我们家能护着你无忧无虑,谁知道你胸有千壑,自己有大志向。如今既然志向落空,你想回头,祖母也应当会同意。”
陈雨寒听得心脏砰砰直跳“表哥……”
温峤摇了摇头“我家上下几代,人丁不旺。父亲一生清廉,唯独对姑妈最是疼爱,虽然家里清贫,姑妈去后,却也要将你接来家里,娇养长大。你知道我家仇人无数,甚至你父亲也怨我父亲当年没有提携他,如今你听你父亲的话来这安兴城几年了,一无建树,这一回不如赶紧回家,我父亲自然还会像从前那样待你,我祖母也不会太过抱怨,她还是念着你的好的。”
陈雨寒听他一言,只觉得眼睛发涨,有泪水一滴滴落在颊上,顺着细腻的皮肤流下来。她拿帕子轻轻沾了沾泪水,低头道“表哥,别说了。”
温峤并不停止,只是望着她继续说“雨寒,当日我父亲要将你许配与我,是你觉得我身体病弱,只是苟延残喘,不想委身于我,又听你父亲的话,从家里出去来安兴城自谋生路,我只觉得,你父亲不过是想要将你当成笼络飞尘将军的手段,卖了你好换取荣华富贵。”
陈雨寒猛地站起来“你住口!”
纪蓉被这突发的情况吓了一大跳,紧紧地贴着椅子坐着,想喝口茶水压压惊,又觉得自己在这当口最好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