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瞥见了站在门前的栗蔚云,立即的想拉着被子盖子自己的脸,显然手上的力气不足,被子没有扯动。
葛郎中回身瞧见她跟进来,忙道“丫头,别吓着你了,快出去吧。”
“无妨。”她朝里走了两步,见到旁边矮桌上有水壶,倒了杯水递过去。
葛郎中接过水杯,喂那人喝下,扶着那人重新靠在床头的一摞陈旧的被褥上。
栗蔚云也走到了床边,那人伸手想遮挡烧伤的脸,可伸出来的双手也是一块块皱皱的皮肤,。
“听说你以前是军械坊的工匠?两年前被烧伤的,是因为两年前浇铸房大火吧?”栗蔚云直言相问。
躺着的人愣了下,颤颤的移开双手,直直的盯着她,继而有些失神。烧伤的双眼角皮肤皱成一团,让他双眼只能够半睁。
“你不害怕吗?”栗蔚云再次的问,“我能够听说此事,知道你活着,找到这儿来,想必要不了多久军械坊的人也会找来。”
显然这话将躺着的人吓到了,他目光有些惊慌,手也跟着轻颤,似乎在摆手。
葛郎中见他害怕,对栗蔚云问“丫头,你不是来看病的,是来找他的?”
栗蔚云看了眼葛郎中没有回答,而是对床上的人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不少的事情,也清楚军械坊当初是为了杀人灭口。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在这儿,不仅你,恐怕连葛郎中,甚至这村子上的人都会被你连累致死。”
他惊慌的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声音沙哑,也很轻很慢,像个刚学会说话不久的人,咬字还不是很清楚。
“你什么都不知道军械坊当年为何要灭口?”
躺着的人依旧是摇头,不断地强调自己不知道。
“我来并非是要害你,我是想救你。”
葛郎中此时也听出了事情的大概,知道事情严重,会要人性命。不禁心中也害怕起来。
他好心的救了此人,照顾了两年,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也没求有什么回报,但是也不能最后被连累?
“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葛郎中应该也知道前段时间军械坊熔炉房坍塌的事情,许多的人被军械坊抓去,现在还没有放出来。”
“那可怎么办?”葛郎中着急了,他安安稳稳的活了一大把年纪,不能临了了还飞来横祸,不得善终。
栗蔚云没有回他,看向床榻上的人,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地拿开那人遮面的双手,声音轻缓地问“两年前军械坊为什么会失火,他们为何要杀你灭口,他们想隐藏什么?”
那人依旧轻摇着头,神情哀痛绝望的道“我不知道,我不记得。”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现在朝廷在调查军械坊,我们需要知道军械坊的罪,你只要告诉我军械坊还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我会保护你的安。”
那人听到这儿,神情微变,目光不再惊慌闪躲,而是落在了她的脸上。
葛郎中在一旁惊问“你是朝廷派来的人?”
栗蔚云依旧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躺着的人“你难道不想为自己的遭遇申冤?军械坊掩藏的必然是危害百姓,祸乱社稷之事,还请你能够直言相告。”
躺着的人眸子微缩,一瞬间失神,好似回想起什么,身子轻颤了下。栗蔚云也松开了他的手臂。
“我只记得大火,记得烧死了很多人,其他都记不清了。”他这次不再惊慌,回答的很冷静。
“不记得?”
“我真的不记得。”
她瞧着躺着的人并不像是说谎,看了眼一旁的葛郎中,询问情况。
葛郎中拧着眉头道“昏迷了两年,刚醒过没几日,记不清当初的事情也算是正常的。”
“那还有可能恢复记忆吗?”
“他是昏迷太久缘故,按理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