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很快,屋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蓦地,在一阵沉默后,独孤沧澜却是突然讽笑出声,道“皇上,今晚……你该见的和不该见的,你都已经见到了?”
“如此,本王不知……你现今特意留在这里可是对本王还有别的什么想说?”
纳兰越此刻站在榻尾,正兀自盯着自己脚尖出神。
但当她一听到自家小澜子的声音后,便不由猛一抬头,雾气朦胧的望了他一眼。
接着,她又很快委屈巴巴的垂下手来,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这会儿,她在想,对着这样受伤的小澜子……她应该说什么?
问他当年到底为什么会在一场意外发生时中了火毒?还是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么?
不知为何,这些话,有那么一瞬间,纳兰越根本就说不出口。
于是,她只能万般乖巧的微微嗫嚅了一下她那粉嫩的嘴唇,但又很快十分倔强地紧抿了起来。
“咳……看来……皇上这是有话,却并不想对臣说?”
独孤沧澜此刻虽是躺在榻上,但他那已渐渐从虚弱中所找回来的神智,却是让他看向纳兰越的眼神里并无半点柔和。
反而,他的目光在抬眸射向她时,仍如刀子一般凌厉。
若是此时有旁观者在,那么定会有人心知,眼下的摄政王对他们家小皇上的杀心,绝对未减,反而还愈发强烈了!
但尽管如此,这会儿正抿唇站在一旁的纳兰越,却仍只是在心中觉得委屈。
果然,渐渐的,她的这些委屈,竟是有点控制不住。
接下来,她几乎是不用怎么酝酿的,便用一副带着哭腔的嗓音,对独孤沧澜咬唇指控道,“小澜子,我说过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点?哪怕一点点?”
这时的纳兰越在开口说话的时候,可是难得能鼓起勇气,用眼睛来跟独孤沧澜直视。
这一次,她的眼泪无声!
一双清澈的眼睛,被委屈地通红,就连她的鼻尖儿呼气,这一刻,也是十分小心翼翼地。
似乎,她是在怕,她若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就能感受到来自眼前人,她曾最信赖的眼前人……对她的又一次杀意。
莫名的,这一次他对她的态度,竟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更让她伤心。
不知为何,独孤沧澜的心口,只觉猛然一疼!
那一瞬间的感觉,就仿佛像是被锐利的针尖所刺!
他皱眉,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却是莫名觉得眼前这一幕,没来由的让他烦躁和抑郁。
终于,独孤沧澜躺在榻上,在又上下打量了一遍他眼前的傀儡小皇帝之后,总算是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慑人气息,转而他对她酝酿着情绪开口“皇上……微臣还是那句,哭,乃是弱者所为……”
“你若打定心思继续哭……”独孤沧澜在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竟莫名停顿了一瞬,“臣,着实不懂,该如何宽慰……”
独孤沧澜在说完这句话后,不止是纳兰越在那里愣住了,停下了刚要伸手去擦眼泪的动作,这下就连他自己在某一瞬间,似是都有些怔愣。
突然,独孤沧澜烦躁皱眉。
他不禁有些不明白,他和这小皇帝之间,明明同样都是大男人,为何就他眼前这小东西,平日里长得像个白嫩小点心也便算了,但凭什么就连他哭,都能哭得像个娘们儿一样委屈?
果然是因为当初后宫的女人太多了的缘故么?
还是说就他这种现象,只要等及冠之后便会好了?
一时之间,独孤沧澜的心里竟是有些难言的不确定。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只是望向纳兰越的眼神略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