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林夕遥扯下被子,闷哼了几声,似乎还是被我吵醒了。
我刚才一直在观察他是不是醒了,此时与他四目相对,好不尴尬。
他侧过身来,暧昧地问“舒服吗?”
什,什么舒不舒服的?!
“我。”他说,“舒服吗?”
啊啊啊啊啊?!他在说什么啊?是我看漏了一季的剧情吗???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抱紧了被子,“我刚刚只是怕你着凉!给你盖了被子!”
“我不是说刚才,我是说——昨晚。”
“什么昨晚,昨晚我睡得比你还早好不好!”
昨晚……难道……是……
我脸一红,所以我在梦里和方刈其实是……?!
太可怕了吧?!不是吧?!
我像只正偷偷睡觉的猫骤然被从纸箱里倒了出来,惊慌失措,全然懵逼,毫无底气“没,没有吧?我睡觉一直跟你保持着距离啊!”
“你昨晚先是钻到我怀里,睡了半宿,接着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就开始动手动脚。”林夕遥指指堪堪挂在自己肩上的睡袍,“喏,带子还是你解开的呢。”
“……真的吗,我不信。”我咬咬嘴唇。
他轻笑,“假的,你昨天没有碰我,也没有一边说着梦话一边在我身上……哼。”
!!!
“我不是!我没有!”我飞快地用被子捂住脸,太丢人了,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林夕遥怕我不信,还说“我想想啊,你昨晚说的什么梦话?好像是——方刈,我好想你啊?”
他说完又是一哼,“吃我的住我的,躺在我怀里叫别的男人的名字,还不敢承认,真是低俗胆小又懦弱。”
这种事哪怕真是我做的我也不能认好吧?!
“哼。”我横得像只耀武扬威的螃蟹,“我又不是没有男人,用得着碰你?休想碰瓷!”
我看出来他只是想跟我拌嘴,不管我做了没做,他能怎么样嘛!真的是。
还真的能怎么样,林夕遥把给我的钱夹没收了。
“反正你有男人,想花钱,问你男人要。”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根软烟,在玻璃缸里将烟灰一弹,像是讽刺,又像是捉弄,“我只负责让你活着。”
真是冷漠高傲得令人讨厌!
“知道了,大少爷。”
罢了,他就是总在找理由激我跟他吵架,无聊。
回到卧室,我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块玉佩捧在手心,指腹摩挲着它的纹路和轮廓。这块玉的玉质非常不错了,应该是真正出自昆山的美玉。只是我不会断代,按雕刻装饰风格来看应该是周代之物。如果是那个时代的旧物……能够用昆山白玉雕琢,绝对是王公级别的饰品。
它被盘玩得极其润泽,光华内敛,在晨光下晶莹通透,连周围的阳光都像被它融化成了萦迴的山岚。
古时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作为玉佩更是如此,方刈送我的这块看上去如此金贵,莫非是他从小戴的……?
那给我干嘛啊!而且我也没见他身上戴过任何首饰。
玉佩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彰显身份,不同级别用什么材料、雕刻什么纹样,在早期都有讲究,那么这一块……
不懂,想不到。
要不要问问蜉蝣?
也不知道它理不理我啊……
我平躺在床上,放松思绪,从身体里提起那一丝淡金色的气,它直冲天灵,我先是感觉有微微的眩晕,随后便是一片模模糊糊的景象。
高大的朝堂,它在朱色的裙裳之间时隐时现……它被放在铺了锦缎的托盘……染满血的衣裳……刀光剑影之下,洒到它上面的鲜血……
於穆清庙,肃雍显相。
济济多士,秉文之德。